是历练出来了!也罢,有你在,齐家就倒不了。筠哥儿,二叔别的不想,就想在马六甲城里要一片地盘,开个大商号。这个要求不过分罢?” 齐筠闻言,直视齐万海稍许后,缓缓点头道:“好。” 齐万海满意而归,等他背影消失后,齐筠忽地一拳砸在女墙上,剧痛令他眉头紧皱。 他的眼光,终究不如他祖父老辣。 他这二叔果然是在外久了,心已经彻底野了,起了裂土的心思。 莫说家国忠义,便是连至亲,都不算甚么了。 只是,他果真自负到以为比谁都高明? 利欲熏心,可恨!更可悲! …… 神京西城,醉仙楼。 二楼天字阁。 贾蔷和女扮男装的黛玉、子瑜、宝钗三人,临窗而坐,看着楼下街道上的纷争。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正中是一个面红耳赤的年轻士子,和一对面带苦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人,很明显是农夫。 两个老人跪在地上,拉着年轻士子不放,哭着让他随他们回家…… 已经让人了解过内情的贾蔷看着这一幕,摇头道:“若不知情者,任谁都以为是这考取功名的士子不忠不孝,嫌弃自家爹娘。便是周围看热闹的这些人,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多半也要以百善孝为先来劝诫年轻人。可是这年轻人自襁褓时,因恶疾被弃,反倒因祸得福,让富裕人家的好心人捡到,治好的恶疾,抚养长大,教育成才。如今考取功名,眼见就要做官了,这对亲生的跑来认亲。 这哪里是认亲,这分明是在胁迫,在害人。这年轻人若是不认回双亲,就成了一生最大的污点,连官场上都将步履维艰。若是认下来,内心又如何能过得去?又如何对得起养父一家?” 黛玉形容十分震惊,恶心的俏脸都有些小狰狞了,道:“世上怎还会有这样的爹娘?” 贾蔷呵了声,轻声道:“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令人无法直视,一是天上的太阳,其次,便是人心。 有一段时日,我一直以为,只要不断开海拓疆,只要大力推广自然科学,开启民智,只要让天下安宁太平,大燕就将会是人间乐土。 后来才明白自己的幼稚,人心,岂有满足之时? 也是因为类似于今日之事,亲眼目睹了几回后,我才定下心思,绝不可废弃古礼。 儒教之礼中,当然有许多糟粕,但仍有真正的精髓精华存在。 人还是要读书知礼,要修德行,更要明是非。 你们看看周围围观百姓,便是知道了两老人曾丢弃骨肉,如今仍一味指责士子不孝。” 黛玉好笑道:“这些人岂不正是遵循孝道之礼?” 贾蔷笑道:“所以要明是非嘛。他们遵循的,都是愚孝之礼。” 子瑜落笔道:“那下面之人,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贾蔷笑道:“我处置甚么?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又读了那么多年书,若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没这个魄力,那又有何用?” 说话间,就听下面传来年轻士子悲愤之极的怒声:“你二人生而不养,弃我于道旁。若非先母车驾路过,必为野狗所啃噬!如今知我考取功名,便前来勒索富贵。 我胡诚受先母教诲,必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焉能为前程功名,就认尔等为亲?今日于世人前与你们分辩清楚,明朝弃功名出海,至死不归!” “走罢。” 见至此,贾蔷笑了笑,与黛玉等人道:“今日不虚此行,改日再出来逛。” 宝钗笑道:“白龙鱼服,见困豫且。微服之事,还是少为的好。” 贾蔷嗤笑道:“久困于禁宫大内,早晚为外朝所蒙蔽。这还只是在京畿,日后有机会,一道去外省,真正往民间去看看,那才叫知民间之疾苦。” 贾蔷话音刚落,宝钗正想说甚么,却听到外面楼道口隐隐传来一阵喧闹争执声:“好球攮的!你薛大爷倒想仔细瞧瞧,哪个忘八肏的敢和我抢上房!还不给爷让开!” 听闻此声,黛玉“噗嗤”一下就笑开了,看向宝钗,目光说不出的俏皮~ 薛家这位国舅爷,才能下榻没几天罢?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