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吃饱喝足后的后世子孙们骂的畜生不如,会被诟病成人间恶魔,是人家恶魔血腥刽子手…… 但是他甘愿,在十八层地狱的深渊底部,仰头笑望着后世子孙衣食无忧后的唾骂,并满含欣慰…… 至少,比后世子孙在血汗工厂中打工,留下无数留守儿童孤苦无依时,怨怪先祖们闭关锁国,无能之极的好。 国与国之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哪来的仁义? 然而韩琮岂肯罢休,他厉声道:“老夫岂不知减丁之策?但减丁,也非这般减法!区区几年光景,减丁几千万,如此行径,必将激出唐藩土著丁口的反击。真当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畜生不成?到时生出大乱来,谁来负责?” 元辅张潮摆手,止住了万良的开口,他看向韩琮问道:“邃庵公,如今军机处以你老最熟悉藩土之事。还请你老说说看,该以何等方式进行减丁?” 韩琮摇头道:“老夫以为当循序渐进,绝不可操之过急。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绝不只是唐藩一地之事。各大商号,各大世家,乃至各大封国,一旦养出这等残暴贪婪的性子,对大燕本身,也是极大的隐患,早晚必将反噬!!” 张潮闻言一滞,都是人间顶尖儿人才,他们又如何会想不到这些? 但眼下大势如此,也牵扯到无数利益,其中甚至包括他们自身的利益,而且最大的利益,便是德林号,谁能阻挡? 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怀远侯兴才冷笑道:“就凭唐藩那些土狗也敢反噬?大燕天兵,必将彼辈化为齑粉!” 韩琮闻言大怒,张口就要喷,这时,就听上座传来贾蔷的声音:“于爱卿,你怎么看?” 于万洲闻言欠身礼道:“回皇上,臣以为韩老大人与诸位大人之言,皆有道理。” 贾蔷不置可否“嗯”了声,于万洲便继续道:“韩老大人所言之理在于,眼下各处对唐藩的确有相迫过苛过盛,韩老大人断言长久以往必出乱事,臣深以为然。而诸位大人所言,减丁之策乃国策,臣亦认可。唐藩形势太过复杂,丁口太盛,不加遏制,时日久了必生大乱。” 贾蔷点了点头,前世英国殖民后期在阿三国可是吃了不少大亏,放在早期,谁敢相信? 刚开始,阿三在英吉利人眼中,怕是连人都算不上。可后来,还不是逼的日不落帝国灰溜溜的滚蛋…… 贾蔷又问道:“那依你之见,朝廷当以何策应对?” 于万洲沉默稍许后,躬身道:“皇上,待唐藩藩民过苛一事,其实也好解。只要解决了德林号在唐藩挑选藩民为矿工时的压榨力度,就能大大缓解。” 此言一出,满殿沉寂。 唯有韩琮,眼中的欣慰不加遮掩。 想当元辅,就该有元辅的风骨! 而其他大臣竟也没有呵斥,显然,对于德林号之势大,连他们都起了忌惮之心。 殿内气氛愈发低沉,一些武将都纷纷钦佩的瞥向于万洲。 至少换作他们,绝不敢说这样的话…… 这是明晃晃的将罪责,扣在天家头上。 但也不可否认,德林号的确是症结所在。 秦藩、唐藩之土、汉藩、宋藩之矿,德林号都占有极大的份额,而苦力所需,绝大多数为唐藩藩民。 毫不夸张的说,天家积累起的无尽财富里,每一两金子,都沾有唐藩藩民的血汗…… 贾蔷闻言亦是稍稍愕然,随后看向李鋈,问道:“你怎么说?” 李鋈干笑了声,道:“儿臣没想到,竟会饶到儿臣头上……” 贾蔷眉尖轻挑,喝道:“哪那么多废话?问你怎么说此事?” 李鋈忙道:“父皇,此事儿臣还要去详查一二。若果真如此,儿臣愿意宽和相待些……” 贾蔷颔首,呵呵笑道:“也不必费那个气力,十有八九便是如此。商业资本的积累,从来都是如此残酷血腥和贪婪。是时候,该变变了。 当年朕创办德林号,原是为开海所用。想要开海,想要做事,就要银钱。没钱难呐,刚开始那几年,朕四处化缘,先生家的几代积累,都被朕掏空了。还有薛家,丰字号都被朕拿来用了。 直到后来德林号渐有起色,才算勉强撑了下来。 而今大燕疆土之广,已近极致,朝廷中止了继续开拓。不是朕嫌疆土广阔,而是百姓丁口不足。 所以,如今德林号的路数要变了。因为根本问题变了,德林号就要随之变化。” 李鋈面色一变,忙请教道:“父皇,不知德林号该往何处变?” 一侧,林安之看着这个外甥,眼神有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