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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她


热的鼻息透过衣服在她皮肤上挠着痒。她转头一看,浓密的黑发下只能看到他一点点侧脸和下颌骨的一角,脸上透着粉红,像是醉得深了。江从芝无奈,想转过去把他扶好:“唐少爷醉了,回吧?”

    他却像是嗅到了她的那丝无奈,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头蹭了蹭她脖颈处:“你还生气我。”

    江从芝没有说话,唐俊生以为她默认了,手里怀抱更紧了:“芝芝,你骂我打我都好,别这样与我怄气。我答应了你却没来,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嘛。”男人说着话,一阵阵的热气喷到她的肩颈处,江从芝闭了闭眼,掩住眼里突然涌起的一点波光,他如今越是与她道歉,她心里越是五味陈杂。

    见她没有反应,唐俊生又说:“你不知道,白玉告诉我你做人家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芝芝...?槲寄生的果子都被我揉烂了。我工作的事定下来了,岳父今日刚解了我的禁足,解了我就来找你了芝芝….”许是酒上了头,唐俊生拉下了脸哄着她赔礼道歉,边说边死抱着她不放手,颇有些无赖的味道。另外叁人见状也自知不是继续呆下去的时候,几人纷纷起身告辞,一时间偌大的包间只剩他俩。

    唐俊生很满意那几人的识进退,腿也翘到她的腿上,整个人就挂在她的身上。江从芝又好气又好笑:“你要这样贴着我多久?”

    “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贴着。”

    “你一个大男人,耍些泼皮无赖的手段,丢不丢人?”她听着他嘟囔的声音,没忍住心里的笑意问。

    唐俊生听出了她语气中些许的松快,打算乘胜追击:“不丢人,不然我就像牛皮糖一样贴着你贴一辈子。”

    江从芝听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紧接着眼泪一颗颗掉在了他手臂上。一辈子?她和他早就不是一路人了还谈什么一辈子。他总是这样哄她,明明心里瞧不起她这一行的人的,可偏要对她说那么多好话。唐俊生慌了一下,急忙坐起身,一边抹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问:“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

    江从芝心里酸涩更甚,比起他失约没来看她弹琴,她更伤心的她配不上他:“不是你的不好,是我不好。”

    唐俊生眉头紧紧皱起,脸上虽然还有喝过酒的晕红,可眸子里哪有先前半分醉意。她低着头,轻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以前认识的?”

    唐俊生嘴唇动了动,万万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番话:“我..?你那次生病时..?我就知道了。”

    江从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微微叹口气:“一辈子这种词以后唐少爷少用为好,我们早在江家被抄那一年就不是一路人了,莫要说给我这些情话让我空想一场。”

    唐俊生脸上却喜色一闪,紧紧抱了抱她:“你心里有我!”江从芝被吓了一跳,可神色依然落寞,他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我日日想你,天天念你,如今你倒好,一句不是一路人就想把我打发了。”

    “唐少爷..”她被他紧紧圈在怀里避无可避,他却掰直了她的身子迫使她直视他。唐俊生问:“为何是空想?”她脸上的泪痕犹在,两只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他叹口气说:“你也如此想,我也如此想,怎会是空想?况且世事变迁,我能在乱世中又遇见你是缘分。”

    江从芝神色闪了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唐少爷…?我是个姐儿。”

    唐俊生有点急了,挑眉纠正她说:“你又不是下处的窑姐儿,况且我第一次在茶室就被你勾了魂儿去,如今你可不能做负心之人!”说罢又手一捞把她圈进怀里,急急撒娇道。

    江从芝被他弄得无奈至极,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她动了动身子:“我..我又不是要踹了你,你抱我这么紧做什么?”

    唐俊生依然抱着她没有说话,江从芝叹口气,却听他说:“给我两年的时间芝芝,如今粤桂两系军阀大有开战的架势,到时候白家如何还未可知。之后若是我要与你做人家了,你可不能不许。”

    江从芝微微叹气,你看,这种未可知的事情他也拿出来说,生生给她念想。她自顾自把他说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了,然后点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唐俊生听了却神色一喜,当真觉得她心里不再别扭了,于是放开手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个长盒子递给她:“专门选的给你赔罪的礼物,打开看喜不喜欢?“

    她狐疑地看看他,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块小巧的女士手表躺在盒子里,表盘呈白色,十分简洁。这手表的牌子她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陈先生的那块,但这个也是一百元起步的了。江从芝看了半晌,又看看他,收下了表:“唐少爷费心了,谢谢。”

    唐俊生拉过她的手腕把表给她戴上,显得她的手更纤白。他笑着牵起她的手亲了一口,一手拿上她的围巾和包:“走,我们回春满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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