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的小男孩儿。 念你初犯,我就不计较什么。银枪小千金见问不出什么,便收回手,继续走到院子中央,你走吧。 灰孩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黏在女孩儿身上,道:喂,你叫什么? 女孩儿看他一眼,道:盛远如。 名字也取得像男孩子,而且大大方方地就把闺名告诉了他一个小混混。 灰孩儿咧嘴笑道:你可以叫我小灰。 从那之后,一连半月,灰孩儿都来翻过盛家的围墙,再熟门熟路地顺着栀子花树跳下去。 他没见过盛家夫妇,却知道盛远如告诉了他们他的存在,否则一次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次次都这么顺利地进来? 但盛远如不说,灰孩儿也就当不知道。他能感觉到盛家夫妇对唯一女儿的宠爱。严父慈母,相敬如宾,盛家虽小,却极为温馨。后院的练武场经常会送来茶水点心,盛远如不似平常女儿那般爱吃甜口,这些小点大部分都进了灰孩儿的肚子。 他们也会聊天。通常是灰孩儿说,盛远如听,或者说盛远如根本无视了他,她一直在练她的银枪,雷打不动,早上两个半时辰,下午三个时辰。 喂,你总是练这个,不无聊吗?灰孩儿叼着草茎无聊道。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闲,跑来看人练武。大概是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忘记自己的血统外貌。 盛远如一枪扫过来,挑起了一朵栀子。洁白的花朵立时纷纷扬扬飘散而下,落了灰孩儿满肩。他呆了呆,待所有花瓣落地后,他看到了盛远如的面容。 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小女孩儿,还挺好看的。 好好的小姑娘,舞刀弄枪做什么。灰孩儿别扭道。 我未来是盛家家主,如何不练好一身功夫?盛远如淡然道,过几日,我就要去除水妖了。这是我第一次除妖,必要好好表现。 水妖指的是前些天作乱的水猴子,才刚害了一个洗衣的农妇。灰孩儿皱眉,心里生出不舒服的感觉,道:你这个小孩,好无趣啊。怎么老气横秋的。 盛远如皱眉:你与我应是同岁。 哼灰孩儿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我肯定比你大! 灰孩儿坐在栀子树下,又看盛远如练了一天的武。随着暮色落下,灰孩儿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他道:喂!你小心点。 盛远如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训练,闻言颔了颔首,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走了。灰孩儿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皱起眉,翻上了墙。 灰孩儿没有住所。他在桥洞底下,和那群身上长满虱子的流浪汉窝在一起。本来像他这么小的流浪儿,是没法和那群成年乞丐抢地盘的,但他相貌可怖,所有人都怕他。他睡的地方,别人沾都不愿意沾,生怕倒了霉运。 灰孩儿也不确信自己是不是会叫人倒霉运。 他看到一个人时,有时心里会生出点奇异的预感来,近乎于一种直觉。他好像能知道这个人会倒什么霉,说出口的,往往都成了真。 别人都说灰孩儿是灾星、扫把星,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栖息枝头的乌鸦,哪怕乌鸦没有叫,人们也会啐一声晦气,再把无辜的乌鸦赶走。 有时候灰孩儿会很感激这种能力,他会瞎想,自己越长越大,诅咒的能力是不是也越来越大?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他能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去死? 这个想法邪恶而让人快乐。 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多人里,他只在对盛远如时,不愿意自己的预感应验。 告诉、不告诉,告诉、不告诉 第二日,盛远如在练枪,灰孩儿就坐在墙角扯栀子花的花瓣。花瓣扯落了一地,里头栖居的小虫仓皇奔逃。 告诉。灰孩儿一把丢了光秃秃的花心,呐喊,怎么又是告诉! 盛远如来拿水杯喝水,蹙眉道:你在干什么?灰孩儿身边的花瓣都堆成一个小包了。 没什么。灰孩儿否认道。他笑出一口大白牙,有四个小牙尖尖的,喂,你为什么要去除水猴子?水猴子活得好好的,招你惹你了? 它招惹了我辖地的人,就是不行。盛远如道。 灰孩儿笑嘻嘻的,道:人,人,人。你们就知道人,妖怪就该死,是不是? 盛远如把水杯放到桌上,认真道:不是。世上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但没有妖怪是不害人就活不下去的。它们只是在为非作歹。我灵门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