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刻,夜色暗沉,宫殿虽颓废,却长明灯不灭,火光摇曳下,将这座饱受风雨侵袭的宫殿照耀得多了几分生气,或许在这样的夜晚,也只有这亮若白昼的灯才可以让人安心几分。 璟尧虽未被束缚,只是被禁足在殿中,可他却依然显得有些烦躁不安,想到落尘身陷囹圄,他便坐卧难宁,一旁的莹虫在他身周飞舞,他抬手将其中一只捏在手中,犹如握着的是柔弱的落尘的心一般,小心翼翼,嘴里喃喃着:“本君只想跟你偏安一隅,却总是这般难么?”他张开掌心,将萤虫放出,嘴角微微一扬,仿佛看到了他和落尘自由潇洒于世间一般。 只是真的有那一天么? 突然间,一阵暖香袭来,从殿门外的方向一点一点靠近,气味也越地浓郁,这暖香闻来很是受用,随风送入鼻中,清而不浮,令人迷醉,却又令人内心情动。 这味道,璟尧是熟悉的,他神色一凛,便知道,该当是她来了。 果然殿门被缓缓推开,从殿外走进一个黄色裙衫女子,这女子今晚虽并非刻意施粉黛,着华裙,但却格外引人注目,她头上插了一朵玉兰花,面上轻点胭脂,右手戴着一个玲珑手势,行一步便出玲珑叮咚之声,听来清脆悦耳,可那声音犹如魔音一般,听一遍便觉心神会碎一次。 而进入殿中的女子正是采妮,她手中提着食盒,款款朝璟尧走了过去,随后在他身侧坐下,将食盒中的菜肴一盘一盘端出,却是些精致莫名的小菜。 “我听守卫的人说圣君一直不曾进食,想着虽然圣君不进食也无伤身体,但想被囚禁在此心定有所烦忧,为解圣君烦闷,我便特意去做了些小菜,供君一品!”采妮浅浅一笑,梨涡深陷,娇媚入骨,再糅合着那噬骨暖香,确实有些让人迷醉。 璟尧看着满桌别致的菜肴,闻着佳肴清香味,倒确实有些饿了,接过采妮递过来的双箸,赞许一笑:“我一直听尘儿说采妮姑娘的厨艺天下无双,如今看来,倒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采妮浅浅一笑:“供君玩笑了,我也是只能借着送食的由头进来探看圣君片刻,城辅大人只给了我两刻钟,可是我倒想多陪陪圣君,也免你一人孤寂!” 璟尧看着采妮那双如秋水的眸子,闪耀着光辉,灵动得让人忍不住想俯身去亲吻。 他忙镇定心神,心想难道当年那少君便是这般被她迷惑了去,自己岂可中此伎俩,并且对方来者不善,该当小心应付才是! 采妮挑了一些菜到璟尧碗中,亲昵柔语:“圣君快尝尝,我做的比起尘儿妹妹来说若何?” 璟尧尝了一口,确觉这味道不似凡间粗食,入口如梦如幻,仿佛吃的是仙肴一般,若非这女子太工于心计,仅凭这一手好厨艺,恐怕也能赢得不知多少人垂青思慕。 “尘儿不擅烹饪一道,我也从不愿她沾惹这些烟火气,所以若要相比,实是无从比较!”璟尧如实说道,毕竟他确实还从未吃到过落尘做的羹汤佳肴,而她也从来不愿做这些,想必修炼之人,并没有口腹之欲,所以璟尧就从未提过这要求。 金采妮灿然一笑,语音柔软得如那糯米一般,缠绵不休:“可圣君不知道的是,妹妹曾经为了少君沧旻悉心地做过许多次菜肴,她本不擅烹饪,可为了他却愿洗手做羹汤,她如此骄傲一人,从这一件事上便知她对沧旻少君更是有心,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只有女人才看得更明白,圣君觉得呢?” 璟尧面色一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自己虽然一直知道落尘曾对沧旻有情,可他却不知尘儿会为了沧旻愿做普通凡女,在她的心里,或许爱沧旻确实比他要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现在守护她的人是自己,至于旁的人,自己岂去介意。 “她心之所愿,本君只好随她心意!”璟尧假意应和着,面上装出苦涩悲伤之意。 “其实妹妹是个多情的人,除了沧旻少君外,她对同门弟子清远也是情深义重,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弟子们都说他们二人必会结为连理,只是阴差阳错,当年妹妹不幸被囚禁思过崖,才导致清远最终选择了曲氏一族之女曲疏为妻,妹妹心伤莫名,或许也因此才负气离开天玄门,昨日大殿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