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紧握着双手,身体开始微微战栗,仿佛在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随后他心一横,再次跪首求肯道:“母亲,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韵竹从未见孩子如此郑重,心下有几分忧心:“到底何事?” “孩儿已想好,想解除跟曲疏的婚约,孩儿心里只将她当做师妹对待,从未有半分情意,孩儿不想耽误了她,还请父亲母亲成全!”清远下定了决定,终于将忍了半年多的事吐露出来,这一说出,顿觉周身舒泰,不似以往这件事压在心头让他愁思困顿。 屋门外端着汤药正准备进屋的曲疏突然听得这话,顿时僵在当处,心中犹如一道一道雷电劈了下来一般,手中汤药跌落地面,铿然一声碎裂一地,滚烫的汤药溅满一身,她却感受不到痛楚,因为心中的痛比这滚热的温度更甚几倍。 韵竹听得屋外声响,心下便知不妙,忙将门推开,果见曲疏花容失色般地站在那里。 曲疏见到韵竹,才反应过来,顿觉失态,忙蹲下身拾掇起碎瓷片,只是因为慌乱,瓷片割破手指,鲜血晕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拾掇好后,进入屋中,将杯盘放在一旁,朝韵竹和鸣凨跪下:“父亲,母亲,疏儿虽不才,但是我是清远的未婚妻,纵然还未成礼,但是我心里已将他当做我夫君,况且况且我已经是清远的人了!” 这句已是清远的人了,说得极为清楚,使听者也极为震撼,韵竹和鸣凨都面色如土,不知是喜还是忧,反而一旁的清远却是听得此言,十分惊异,良久才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忙尽力喝止道:“曲疏,你胡言乱语甚么,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 曲疏哭得更是凄厉,仿佛受尽了天下最大的委屈,眼泪如滚落的玉珠一滴滴落在颤抖的血指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我女孩家,何拿自己的清白作伪,上月初十,我去寻远哥哥,他喝醉了酒,便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此生既已是他的人,就算死也决计不会离开他的,爹,娘,求你们为我做主!” 清远脑袋一嗡,想起上月初十夜自己确实一个人喝着落尘所酿的桂花酒,曲疏也确实来碧落峰寻过他,但是他都将曲疏赶回云海峰了,又怎会污了她的清白,他想再解释,却见一股强大的灵力朝他袭击而来,他立身不稳,立刻被掀倒在地,滚了几滚,才稳定身形,抬首一看,却见父亲已是全身颤抖,青筋暴露,怒气难抑。 韵竹心疼儿子,忙护在他身前,“你朝孩子甚么火,他才受了伤,你便如此待他,伤着他怎么办?” 韵竹也跪着爬到鸣凨身前,拜服央求:“父亲别伤远哥哥,我相信他也只是一时糊涂,毕竟那落尘师姑想必有练何种妖法,以至于远哥哥一见到她后便迷失了心性,才会如此冲动,请父亲不要责罚!” 鸣凨见曲疏苦苦求肯,才软了心,对清远怒道:“你瞧疏儿处处为你着想,你却不知珍惜,真是逆子,以后都不许再见那落尘,她是生是死都与我天玄门没半分关系!” 清远觉得自己就如落尘所说的一样,一被父母压迫就任命,然后顺从摆布,他知道他已不可能跟落尘在一起,可是他却不愿跟曲疏一生都捆绑在一起,他缓缓站了起来,决绝道:“请父亲恕我忤逆,这次孩儿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与曲疏并无感情,我不会娶她为妻,纵然父亲因此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鸣凨看着如此决绝的清远,有些愣住,心想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孩子么?向来面对他都胆小如鼠的儿子再也不逆来顺受,他有些恍惚,可等清醒过来时,却又觉得恼怒不已,想着那落尘果然不可小觑,居然能将自己儿子影响成这般。 “你若敢负曲疏,你我父子情义断绝!”长袍一拂便出了屋,可人虽走,那余怒的气息却仍在屋中环绕,让人觉得窒闷。 清远身体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