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走来。 “这些天够叫咱们伤脑筋!”一褐衣人絮絮叨叨,“连个画像也无!光说外表特征、年龄,如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另一人道:“不晓得犯了何事……竟大动干戈。” 曲大娘浑身一颤,已猜出这两人也是奉命来逮她的,不由得惊慌失措。 那二人起初扫了她一眼,不以为然,走近后见她低头蜷缩,似是想尽量不惹人注意,疑心大起。 “你一大早在此做什么!”褐衣人寒声质问。 曲大娘记住孙一平的嘱咐,不能张口说话,免得被听出闽州口音,干脆装聋作哑,试图回避。 “这人有问题!”另外一人狐疑,冲上前想拉她。 曲大娘没见过大世面,惊恐之下只有本能反应——逃。 她腿脚受伤,一瘸一拐,没走两步,已被追上。 “站住!”两名男子齐声喝道。 曲大娘正惊得不知如何应对,忽听旁边的破烂衣橱中似有异响,“啊……” 她和那两人同时一愣,只见杂物满堆中冒出一灰扑扑的少年,双眼清澈灵动,边打哈欠,边对曲大娘喊:“爹……饿!” 曲大娘的震悚之情无以言喻,细看这孩子,下巴尖削,身材瘦小,但神态活泼,不像智力有缺陷。 她压根儿没想过此处藏了人。 兴许,这孩子还把她和孙一平的话听进去了,竟在这危机时刻现身,张口嘴直喊她“爹”。 少年转目盯着两名男子,眼光落在他们手上的两张胡饼时,瞬间迸溅出亮光,“两位爷,赏口饼成不?俺和俺爹两日没饭吃了!他老人家饿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溜本地口音,说得伶俐,双目紧盯食物,仿佛二人再不给他,他便要扑上前似的。 两壮汉面露嫌恶:“找死!一边去!” 大抵被这少年这么一闹,二人对曲大娘疑虑渐消,丢下“呿”的一声,大步离开。 曲大娘揪着的一颗心松了一半,转头目视瘦小少年,急忙从随身包裹中翻出半个馒头,“给。” 少年狡黠而笑:“我不饿,装的!” 曲大娘想对他道句谢,又唯恐招致麻烦,迟疑未语,却听少年讷讷发问:“听说,你和那位大哥……要到京城去?” ………… 秋末初冬的暖阳遍洒山林,疏落枝叶间漏下的光线忽明忽暗,流光陆离。 驴车慢悠悠顺山道而行,每往前一尺,离京又近一尺。 “阿翕,”曲大娘对那瘦弱少年微笑,“你昨儿采摘的草药当真厉害!敷了一宿,我这腿上的伤一下子好了不少!” 被唤作阿翕的少年在车头摇摇晃晃,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细细打量阿翕白皙纤细的手,左手背正中有一点微红的小痣,宛如雪里落梅,孙一平眸底闪过狐惑,欲言又止,没再多问。 曲大娘又问:“你怎么懂这些?” 阿翕明眸一垂,嗓音压得极低:“我幼时在药铺子里负责拣药,略懂一点药性罢了。” “难为你小小年纪,没了亲人,离家千里寻亲。” “到京城后,你有何去处?”孙一平插言。 “……还没想好,我对亲人是否在京,亦不太确定。”他说着说着,已无兖州口音。 此前,阿翕曾告知曲、孙二人,他在老家得罪了恶霸,因而放弃原有的一切,千里赴京寻亲,到兖州时已用尽盘缠,唯有做小活计积攒银钱。 为了节省开销,他趁天气还没变冷,露宿巷中,碰巧听到他们的对话,料想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