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情味。 宋莺时笑了,懒声道:你多住几天,就有了。 怀絮不搭腔。 宋莺时借着工作理由,先斩后奏地把她拉过来。来都来了,怀絮也不忸怩,提着行李箱往楼下去,走到一半,她回头问: 你刚刚不高兴,是因为我要回家? 正在伸懒腰的宋莺时胳膊抻到一半,停了停。 宋莺时没回头,怀絮听见她啧了声道: 怀絮,你的自尊心有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强? 怀絮眸底一暗,攥紧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我上次去找你时,碰巧听过你邻居对你的中伤。 宋莺时说着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居高临下地俯视怀絮。 她口吻像在玩笑,又很温柔: 我们这种关系,你有什么不能跟我直说的?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唉,怀絮,谁都不肯说,你憋不憋的慌? 怀絮摇头:习惯了。 宋莺时以为她在顶嘴,还在倔,下意识就要蹙眉,眉头刚攒起,怀絮静静道: 习惯了,很难改。 宋莺时一怔。 四周的醺黄灯线在怀絮身侧流转。 她清绝的眉眼在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怀絮淡声陈述道:想改,改得不到位。 她笑了下,语气轻柔些:让你不高兴了是我 宋莺时向前走了一步,将手盖在她手背上,快速道: 没。 宋莺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怀絮向来疏淡话少,宋莺时却从她短促话语中窥见她和自己较劲的痛苦挣扎。 生活从不是治愈的童话,历往十几年积压而来的沉疴痼疾,从不是短短一两个月能抹消的去的。 宋莺时鼻头一酸,压了压心底泛上来的情绪,恶声道: 我就是看你那个小区不顺眼,想起那个女人来气,让我不高兴的是她,关你什么事? 你现在是我的人,是个综艺红人,以后的偶像明星,未来的顶流!怎么还能住那? 明天让曲清带你选个租房,公司报销。收拾好之前你住这,不用回去了。 宋莺时说一句,怀絮便点头说声好。 说到后面,像把所有子弹突突突打完了,宋莺时猛地一停,喘了口气。 她忽然抱住怀絮,闷在对方肩头道: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像做错事乖乖认错的大狗,宋莺时低声道: 我骗你了,我刚刚生你气了。 怀絮唇角弯到一半,眼眶先湿了。 想到他们那样对你,你还不告诉我,我就生气了。我该再想想你的心情的,然后再 怀絮眨了眨眼:然后再? 宋莺时声音愈发闷:再生气,这样生得小点,早点消气,你就不知道了。 怀絮无声地笑了下,眼里有些潮:我有所隐瞒,也要跟老板道歉。 宋莺时在她耳边摇头,带起的发丝蹭着怀絮的耳垂,绒绒的。 她肃声教育手下艺人: 老板不觉得你错了,所以不用。 不等怀絮说话,宋莺时轻柔地拍拍她背: 好啦,快去睡觉,睡一觉起来今晚的事就忘啦,好不好? 她柔软的话像春风拂来,所到之处,冰雪消融。 某个瞬间,怀絮胸膛被狠狠一撞。 忘不了。 怀絮倏然松开行李箱,抬手想要回拥,却在指尖沾到宋莺时衣角时骤然一停。 这一刻,她太美好,她不敢触碰。 见怀絮往作客房用的套间去了,宋莺时收敛情绪,眉眼沉稳起来,缓缓舒出一口气。 生活没有太多时间给人伤春悲秋,成年人的发泄和冷静都来得很快,放她身上很正常,可看怀絮在这方面不遑多让,宋莺时莫名觉得碍眼。 她曾经不太喜欢年轻人身上的意气,尤其是处在刚成年这个阶段的小偶像,被汹涌而来的流量陡然从普通人架到高处,人都飘了。 在宋莺时面前自然是不敢太张狂,不管甘不甘心,都得乖乖束手叫姐。可转头对着业内其他工种的老人,便指手画脚,故作天真地肆意妄为,一团被揠苗助长的自以为的成熟。 可换成怀絮,宋莺时多想她有时候也任性些。 她又不是罩不住。 宋莺时知道这种情绪叫心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