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边塞情势平静,和谈已经完成,但在草原深处,大齐骑兵与妖族的小规模战斗还是偶有发生,隔上数日便会有遗体和伤员被运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神符师的战斗,虽然只是一名重伤的神符师。 当晚,公主到达边境,夜宿营帐,月明星稀,他被派去给公主帐外巡逻,当时他还奇怪一直看不惯他的校尉为何派自己搞这种露脸的事,后来才明白,原来许是上司隐约间知道点什么,才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顺带搞掉不顺眼之人的性命。 帐内的光线极为昏暗,一盏油灯悬在帐壁,温柔照着铺满名贵毛皮的便床。十数条名贵毛皮之间,公主正在熟睡。 突然,她感应到什么,睁开双眼向帐外某处望去,眼神似笑非笑。 虽然没有看到营帐中女子的目光,但是作为来自于某门派隐居多年的大阵师,老者对于天地灵气的波动异乎寻常的敏感。他感受到了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寒气的侵袭隔空而来。 刹那间,大阵师果断出手,他枯瘦的双臂横立胸前,双手结印,手臂上顿时出现点点红斑,宛如用心头血催生出的殷红梅花,庞大的灵力喷涌而出。 中军营帐内,女子仿佛被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重重灵力和在阵法的组合下宛如一天天蜿蜒长蛇死死的捆住女子的身体,并疯狂挤压下陷。 感受身周灵气被一洗而空,女子微微蹙眉。 这一切都在无声的环境下进行,就算是仅仅一帐之隔的外方巡逻护卫也没有发现他们所保护的对象此时正在危险之中。 不,还是有一个知道的。 突然,正在巡逻的校尉中,一个面生的小校顷刻间抽出自己身侧的叁尺青锋,他已经知道大阵师发动了,虽然不只是哪里出了纰漏,但既然里面的敌人已提前知晓,想到敌人的残忍暴戾,年轻的剑修把心一横,不作丝毫犹豫,一出手便暴发出此生最强的一剑。 由于事发突然,刺客又距离极近,便是电花火石间,剑芒已经疾速刺到她身前不足叁尺空中,凄鸣厉啸,下一刻便要刺进她的眉心。 就在此时,女子带着些无趣,带着些轻蔑,带着些疲惫,很随意地说出一个字:”破!” 一声破字轻吐出唇,清脆但并不如何响亮,雄伟坚固的中军营帐在下一刻如同灌了太多酒水的皮囊一般猛烈炸开,无数帐蓬碎片混弄帐内的物事喷飞而出。 周围的将士一瞬间被轰得四仰八叉、匍匐倾倒,只在烟尘滚滚间,一双赤足踏出营帐,踩在漆黑的尘土上 女子表情漠然,向某个方向凌空一指。 藏在不远处营帐的大阵师颈椎喀喀骤断,正在摇晃的头颅直接摇离了身躯区,像熟透了西瓜般啪的声炸开……只剩下热作血腔的,身躯向前栽倒,鲜血喷溅。 另一名年轻剑修绝望的双眸里飙出两道血花,然后整个身躯像被刀凌空劈成几段,变成地上一摊恐怖的肉块。 感受着不远处的敌人已经在雷霆怒火下灵与肉皆化为肥料,女子咳嗽了几声,将喉间的鲜血咽回腹内,轻叹道: “真是一群傻逼啊。” ——————————————————— “真是一群傻逼啊” 一大清早穿着单衣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姜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在哪儿,她似乎是被扔在了一间很大很空旷的房间,呼唤了很久也无人理会,传来的只有自己回声。 北海早已是呵气成雾、草色早黄,这房里根本没有任何保暖的措施,她的一节小腿裸露在外没有衣料遮挡,早就没有知觉。刺骨的寒风吹不进来,但是温度依旧很低,五脏六腑被冻得痉挛,后脑门一股一股的犯上阵阵麻劲儿。 夜里在水中玩得太晚受了凉,姜玘的脑子浑浑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