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道关注她的眼神始终如影随形,和那个锦囊,从此将一直出现在她的枕边,她的梦里,直到她就像那些从来没有逃脱的前辈一样,注定被天雷神罚、身死道消的那天。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画皮鬼不需要名字。它们的一生只是在一个身份又一个身份之间辗转腾挪,它们永远是别人,不是自己。 但是狗夏实在没有想到,命运竟然给她开了一个惊人的玩笑。 自己随随便便换的另一张皮是江左管氏的侍女,那时先皇还活着,竟让将公主下嫁给江左管氏的嫡子管息物。 管息物当时已是闻名于世的修道天才,二人也算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并且听说公主在蜀地斩杀邪祟时曾经与管家郎君有旧,说起来也不算盲娶哑嫁,因此算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虽然认为猫冬就算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也认不出来,但是狗夏依然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再次离开。但她一直拖到了公主大婚的前一天,想到能够离他近一点心中也能品出些些窃喜, 但是就是这么一拖,竟然让她在阴差阳错之下听到了那场针对公主的阴谋。 管氏七郎即将尚公主,管家即将成为朝廷贵戚,远大前程就在明日,因此也绝不会有人想到管家的老祖宗居然要趁着大婚当日刺杀公主! 因为公主死了,管家也是受害者。 而狗夏知道,如果公主有事,那么她的党羽腹心一个也不能独活。 更别提猫冬只是一只卑贱的猫妖。 于是她马不停蹄赶往公主的别宫,哪知道,狗夏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却不想自己身后居然跟着一个影子。 “我早该知道你有问题。”狗夏的身后渐渐走出一个着青衫的身影,此人是管家供奉的庶子,曾经提出要纳狗夏为妾,但是被她拒绝了。“原来你竟然是公主的探子。” 看来跟着自己的只有他一个人,管家还不知道已经暴露,否则此人现在不会如此言语。 但是就算只有这一个人也不是狗夏能够抗衡的,他们之间的境界相差太多,这人作为筑基期的剑修,只需要挥手便能将她斩杀于此,这会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狗夏很快得出了结论,今夜她必死无疑,除非有变数发生。 城外小路杂草迷乱,夜色深沉,气息万变,但唯一的变数……是猫冬那时塞给自己的公主所画的神符。 猫冬在简陋的侧房见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说是血肉模糊甚至都不准确,因为这人伤的实在太重,像是在地上一步步拖着身体挪过来的,灰尘、石子、杂草与破碎的布料、皮肤、血肉粘连在一起,画面看着很是残忍,猫冬看了都暗暗敬佩起此人的决心。 但这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这人身上七个血洞,一看便是剑修连续穿刺所致,那七个血洞贯穿了她的身体,不停流淌着鲜血。 一般人这种情况早就一命呜呼了,而此人仍然能躺在这里一息尚存,因此绝不能等闲视之。 “你到底是谁?”猫冬严肃的皱着眉头,不知为什么他有着不好的预感。 看到床上的人眯起眼睛渐渐有了意识,猫冬蹲下来接着唤她:“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接下来,只见这磨样凄惨的陌生人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就算是被血液与污垢蹂躏的不成样子,猫冬也能一眼认出,那是自己那是送出去的锦囊! 他一把夺了过去,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双拿锦囊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趴下来质问道:“这东西在你怎么弄来的!你——” “行了,猫冬,你再这样弄下去她就算不死也快被你掐死了。”公主此时从门外走进来。 她使了个眼色,周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护卫不准痕迹的将猫冬与床上那人隔开。 公主平静的坐在床边,右手轻舒,五根修长的手指闪电般在病人的胸口处连点数十下。 噫?公主忽然轻轻发出一丝疑问,手指如同触在火炭上般闪电收回,目光落在病人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胸口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突然,她猛地一扯,居然将那人的皮生生撕下来,众人下意识向后一退,悚然而惊。 “今日真是长见识”公主此时笑着说“这竞不是人,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鬼。”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床上躺着的是一只只有在书里才见过的画皮鬼,听过这种邪物往往装成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