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萁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想明白的。毕竟,她是我李渊的女儿!”李渊长长地叹了口气,回答。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但在纷乱的时局面前,他无法满足女儿的心愿。“萁儿,如果你怪,就怪造化无情吧。”李渊苦笑着,在心里默默向女儿道歉。乱世已经到来了,连皇帝陛下都不能随心所欲,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顾全大局了。 毕竟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人,叹息过后,理智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上。眼下不是关注一个女孩子脸上是否天天都带着笑容的时候,眼下有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静下心来处理,比如到河东赴任后所面临的局面,就是一个急需探讨的议题。 “顺德,你派人打探过了么?今年开春以后,河东诸郡的形势怎么样?咱们过去后,首先要应付哪些麻烦事?”将心思从家事中收回来后,李渊将目光转向长孙顺德,郑重地询问。 陈演寿善谋,目光长远。马元规思路清晰,行事果断,做决定时从不拖泥带水。长孙顺德的才能介乎陈演寿和马元规之间,但其本人家世好,交游广阔,所以一直被李渊委以搜集情报的重任。 这位在李府行走了多年的老幕僚果然没辜负李渊的信任,略做沉吟,就把河东诸郡的形势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近几年由于朝廷一再忍让,定襄郡的大半已经落入了突厥人之手。雁门郡以北,长城之外的地方,马贼横行。几伙大的马贼如一阵风、半天云等,无视官府政令,也不服从突厥人管辖,动辄聚众数万,四处劫掠。但是”长孙无忌停了停,语气陡转轻松,“按朝廷的职责划分,这些麻烦都归驻扎在马邑郡的王仁恭大人和他麾下的左武卫将士处理,因此头疼是王大人的事情,咱们不用为之着急!” 屋子里的氛围本来十分沉闷,被长孙无忌这样阴阳怪调地一搅合,大伙的脸上立刻又出现了些许笑容。“王仁恭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仁恭喽!”马元规苦笑了一声,点评。“他来守咱们的北边,估计不会太牢靠!” “王将军也曾是个盖世英雄,只是朝廷在第一次征辽失败后的那些作为,实在让他寒了心!”陈演寿倒是很理解王仁恭将军颓废的原因,叹息着为对方辩解。 当年王仁恭接替麦铁杖,带领大隋府兵精锐左武卫,也曾创下过一番辉煌。但随着一次次征辽劳而无功,王仁恭整个人就像大隋的国运一样沉沦了下去。此刻的他再不是四年前那个手挥铁蒺藜骨朵,呼喝冲阵的百战名将。而是变成了一个贪财怕死,好色无度的糟老头儿。王仁恭将军想自杀,很多见过其行事的人都如是说。但朝廷偏偏对这样的将领最信任,甚至把北部边境最重要的一段防务交给了此人。 不过,王仁恭的胆小也令朝廷省去了不少麻烦事。虽然眼下突厥人的牧场已经跨过定襄郡,一直扩展到了长城边上。但在王将军的带领下,边塞守军和阿史那家族倒也相安无事。 “唐公去河东的职责是检点淘汰官员、缉拿盗贼、讨伐流寇。边境上的事情,不归唐公管辖!”长孙顺德摇摇头,继续说道。朝廷没胆量主动与突厥人开战,所以突厥人对大隋边境的蚕食行为日益加剧也顺理成章。相比起对突厥人的宽容,朝廷对各地叛匪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陛下要求唐公到了河东后,对敢造反者,杀无赦。对于勾结乱匪者,可以自行抄没其家,无需向朝廷请旨!” “恐怕,那些能抄的已经抡不到唐公抄了。”陈演寿冷笑着补充分析。抄没令是前年冬天下达的,凭着这道旨意,各地官员迅速寻得了一条发财捷径。他们对治下那些没有权势的百姓大肆搜刮,稍有不顺从者,便抓起一个通匪的罪名扣将过去。如此一来,地方士绅们要么委曲求全,要么直接拉杆子造反,除了这两条路外,几乎没了其他选择。 “但唐公到任后,可以把甄别乱匪的权力收于抚慰大使府中,一则可以防止官员们继续扰民,而来也可以借机收拢人心!”马元规想了想,建议。 “元规所言极是,若想减轻匪患,首先得防止官员们将百姓逼得太急了!”李渊点点头,轻捋着胡须应承。大多数情况下,他对自己面前这几个幕僚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众人已经渐成派系,并且个别时候甚至有结党营私之嫌。 “至于乱匪,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