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经了福东王入狱那一番后,福东王看似安然无恙,实则家底已空,什么资本都没有了。 一个徒有空架子、还不受皇廷待见的王爷,又能有什么本事?还能同他做什么来往生意? 福东王今日请这些人来,就是想再依靠福东王府的牌匾敛财,好东山再起。 可这会儿福东王被看透了底细,别说东山再起,以后怕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彻彻底底被打入谷底。 众人戏看够了,明白过来,便不再耽误时间,纷纷称有事,先行告辞。 这些人,因利而聚,也因利而散。他们不会因为看到福东王品行败坏就指责他、惩治他,只会因为福东王家世枯败而踩落他、刁难他。 薄朔雪原本一直垂着眼,此时抬眸放下茶碗,也随着人群朝外走去,经过福东王时,朝他拱了拱手。 福东王急得满头是汗,方才还意气风发,现在却虚得好似马上就要中风倒下,想留谁都留不住,目光茫茫然从与他说话的人脸上扫过,刺眼地发觉对方嘴边有一抹嘲讽的笑意。 谁,谁敢嘲笑他! 福东王被刺激得头眼昏花,还想怒吼一声,发他的王爷脾气,可身子却虚得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身落拓、白衣胜雪的青台侯踱步离去。 第66章 鸭子 “殿下, 请入浴。” 郁灯泠在门口逗留着,不愿意进去。 入夏之后洛其调了一种药包,每十日就要她泡一次药浴, 说是能防夏日蚊虫毒瘴,清理体内杂质, 还能强身健体。 那药浴的味道郁灯泠不喜欢, 闻着都觉得舌根发苦。 可惜她的不赞同似乎没有什么用,洛其说医者为大,并不理会长公主的命令, 那一副清高相, 其实是他自己很喜欢药浴, 所以看不惯郁灯泠说药浴的坏话而已。 至于薄朔雪, 则是洛其说的都对,更加不会帮她了……况且,薄朔雪也根本不在宫中。 今天一早起来,练完晨练,他就不知哪去了。 反正郁灯泠是没有再看见过他。 当然,长公主也根本不打算见他就是了。 郁灯泠坐在椅子上发呆。 周围的宫人实在是都没了办法。 都已经将殿下连人带椅子地端到了浴房门口,可殿下就是不进去, 能怎么办? 殿下若是铁了心不想做什么事, 是极有耐性的, 恐怕能在这里不动如山地耗一天,还没人能劝得动她。 侯爷不在, 他院中的张文自然就来服侍殿下。他向来快人快语,是个急性子, 又和侯爷待久了, 胆子大了些, 没过多久,有些忍不住了。 眼珠一转,稍退后两步,朝着外边儿院门口惊喜地唤了声:“侯爷!” 院子里的宫人连忙纷纷弯腰行礼,谁也没注意的时候,椅子上的长公主蹿的一下就进了浴房,且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再看院门口,空空如也,哪里有侯爷的影子。 于是又纷纷起身,一片抱怨声。 张文抱着脑袋嘿嘿直笑,朝各位哥哥姐姐赔罪:“看错了,看错了,原来只是一片云影,奴才眼拙,还道是侯爷回了呢。” 另几人径自捶打他,张文一边哎呦呦求饶,一边挤眉弄眼地努嘴向紧闭的浴房门。 站最前的宫女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靠着门问:“殿下,您在沐浴了吗?要奴婢们进来服侍么?” 说也奇怪,一直劝不动的长公主,怎么突然主动进去了。 郁灯泠听着门外的声音,也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薄朔雪根本没来。 可她既然已经进了浴房,现在再出去,恐怕会叫人怀疑,她是为了躲薄朔雪才进来的。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郁灯泠开口冷冷道:“是,我要沐浴。” 没错,她就是因为想沐浴了才进来的。 浴房里弥漫着药浴的气息,虽说不上刺鼻难闻,但至少不是郁灯泠喜欢的味道。 想到还要把自己全身浸进去,郁灯泠就打怵。 但现在已经踏进了门,也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郁灯泠硬着头皮,脸色紧绷冷淡地往前走了两步。 踮着脚尖,目光朝浴桶中冷冷地看了一眼。 眼神忽然顿住。 水面上,漂着几只鹅黄色的小鸭子。 当然不是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