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所有人都处在奋力学习的状态中的时候,许京珩的倦乏在整个班级中显得尤为突兀。 黎川觉得他状态不对,拐弯抹角地问他。 许京珩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看向他:“想问什么直说,没工夫在这儿跟你打哑谜。” “马上一模了,你这状态不行啊。有什么事不能跟兄弟说?百日誓师的时候,我们班指望借你面儿出出风头呢。”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理着卷子:“这段时间来回往医院跑,有点累。” 黎川知道这件事,不做惊讶:“外婆怎么样了?腿好点了吗?” “髋关节那儿动了手术,最近几天能出院静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 许京珩理卷子的手一顿,但是语气照旧:“说是过年了,要去看她。” 黎川知道这个‘她’指得是谁,大概就是他那常年呆在国外、未曾养育他的母亲。两人从小玩到大,很多事黎川都知道,所以许京珩一点,他就猜了个大概。 “听说阿姨要再婚啊?是因为这件事吗?” “算是。” 老人家自从得了那病,记忆时好时坏。一听女儿要再婚,她的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记起了女儿初嫁时的场面。那个时候,她虽然不看好许正皓,但碍于许正皓大气两人关系还算稳定,她会在正月初一带着许正皓回家拜年。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平日里没听她念叨女儿,又或许是在许京珩面前,刻意回避这件事。这回正巧撞上大年三十,按照南方的惯例,正月初一是女婿上岳丈家拜年的日子。她那日没能见着女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到处发脾气,说什么都要见上女儿一面。 外头下着雨,地滑,她没踩稳,从院子里的石阶上滑了下来。许京珩这才知道,就算外婆平日闭口不提他的母亲,但她心里其实一直寄挂着。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什么事都记不清楚,却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黎川叹了口气。大年三十,原本是一家人和和乐乐坐下来吃团圆饭的日子,有人却在计划着离开、重组。 “我能理解你兄弟。”他斟酌着开口,摁着他的肩,说出心里的顾虑:“但我觉得马上要一模了,你这状态真得调整调整。” 许京珩笑了一声:“你理解个屁。”他从垒高的课本上抽出几张答题卡,嚣张地往黎川面前一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这个分数,你可能真理解不了。” 黎川瞥了一眼卷眉,是开学摸底考的卷子。他讷讷地拿起来,成绩一栏,写着考试的分数,分数非常漂亮。这意味着,就算最难的时候,他都在清醒自知地稳中求进。 “许京珩,你这是人话吗!” 他看了黎川一眼,不痛不痒地扯回卷子:“所以,我只是刷题刷得狠了点,没睡好。” 黎川胸口憋着一股气,他感受到了一种,有些人的目标天生具有生命力,打不倒,骂不倒,像星火燎原,燎得人头皮发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真他妈的被他抓掉一把。 他盯着手里的发茬:“你没睡好怎么也不掉头发?” “不好意思,身体比较好。”许京珩站起身,懒懒地动了动脖子:“让让。别往我这儿掉头发。” “不是...下课就这么点时间你去哪儿啊?” “能去哪儿?高一开学了,我不得帮数学课代表搬搬书啊?” - 等全校同学全部返校后,大家已经明显感受到不同于上学期的学习氛围。 四楼,趴在走廊的人变少了,没有跑跳,他们就连下课上洗手间,都是安安静静的。高一高二一返校,校园就热闹起来。新学期开学,大家都忙着整理桌面、大扫除,热闹程度与四楼形成强烈的对比。 每个班的学习委员手里拿着张清单,站在班级门口喊:“课代表去行政楼底下搬书。我们班52个人,上面贴着班级字条的,别拿错了。” 夏知予还在擦桌子,听到学习委员吆喝,只得先放下手里的活儿。 程岐和陈闵几乎异口同声地站起来:“我帮你一起搬吧。” “我去吧。还有课时作业、教辅之类的。我力气大,你们去搬得跑好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