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韩添是误会他现在在耍脾气,不开心了。 他想说服自己,却无可说服。 宁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头疼了?长久的沉默让韩添不自在了,悄悄打量着程说宁,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担忧。 程说宁摇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没事,韩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躺下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韩添看着他说。 本该挪开目光,可程说宁像是定住了一样,直勾勾地与韩添对视。 他看清了韩添眼底的担忧,也听清了他心里那些说不出来的话:也就我这么哄着你,还有谁像我这么好脾气。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别给我甩脸色耍脾气了,莫名其妙。 程说宁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最终无力躺下,用被子蒙住自己,不想再看韩添,也不想再听见那快让他崩溃抓狂的声音。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 过于疏离的语气让韩添慌了,拉开被子,看着缩成一团的程说宁,抓住他的肩膀:宁宁,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疼在忍着?我去给你叫医生。宁宁?宁宁! 不会是在装可怜骗我吧?一边让我走,一边又这样欲擒故纵?啧,可惜不如程孟。 肩膀被抓的太用力,程说宁睁眼,听完那些莫名好笑的话,扭头看向窗外,有些麻木地问:你和程孟关系很好吗? 虽然他和程孟是亲兄弟,但性格完全不同,别人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韩添几乎是几人中最不喜欢程孟的那一个,看见程孟就烦,十分暴躁。 后来他找韩添谈过,让他改改对程孟的态度。那之后,韩添见了程孟才从一开始的不待见变成忽略。 能听见韩添心里在想程孟,属实不易。 突兀的一句话刚刚在心里想起程孟的韩添脸色微变,握住程说宁的手,柔声说:当然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讨厌他,要不是碍于你的面子,我平时都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宁宁,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对我有怨气。 床上躺着的少年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即使生病了,那张脸也依旧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韩添因为他变奇怪而悬起的心暂时放下了。 没有。好半天,程说宁才开口。 他看了一眼点滴袋,抽回自己的手,叫护士换药吧。 身上发生的事过于诡异,他需要确定一下。 护士很快进来了,眼带笑意,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换药的时候问程说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说宁摇摇头,忽然说:你下班了要和同事去吃烧烤吗? 护士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程说宁道:我之前去洗手间听见的,想问问这附近哪家烧烤好吃。 护士:东家烧烤挺好吃的。 就是老板凶得很,态度还不好,不过味道超级不错。 老板我记得很凶?态度很不好。程说宁看着护士。 对对对。护士震惊他怎么像是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一样。 程说宁弯眸,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护士红着脸离开了。 韩添自始至终都被晾着,有些受挫,但也没再耍脾气,等护士离开了给程说宁倒了一杯热水,宁宁,想吃烧烤吗?你现在还不能吃,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吃。 程说宁没接那杯水。 他听见的那些声音不是幻听,而是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韩添嘴上说着那些好听的话,心里却认为他是个麻烦。 一想到这么多年韩添可能一直这样,程说宁手脚冰冷。 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意见不说出来呢?说出来他不会再靠近,增添麻烦的。 宁宁?几次叫人不理,韩添握着水杯的手缓缓收紧。 就在他猛的起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怒气的时候,程说宁扭头看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澄澈,看的人心头一震。 韩添重新坐下,好声好气道:宁宁,有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程说宁接过水,喝完后放回桌上,谢谢。 其余任何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韩添被他那句谢谢堵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不许对我说谢谢,我们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说谢谢。 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用陪我的。程说宁淡声道。 胡说,韩添温声道,宁宁,不许赶我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