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灯火挑着明亮了些,便开始绣了起来。 这襦裙上的暗金纹并不显眼,只有遇着光才会瞧出来,她在裙摆处绣了几朵落下的绿梅。 一阵寒风吹来,她手哆嗦了一下,正想着继续下针,才想起她方才可是把窗关得严实,怎会有风。 一回头,就见那男人站在窗口。 乌发黑衣黑布巾,只露一双眼睛,幽深沉敛,盯着她看。 他怎么又来了? 又受伤了? 她紧张就问了一句:“您又受伤了?” “盼着我受伤?”男子声音清冷,言语之间,却是一个翻身,似夜猫一般翻进了屋内,顺手便把雕窗也给带上了。 “当然不是。”林雪芙摇头,但目光还是看向了他身上。 总觉得他来找她,除了治治伤,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沈从白走向了桌前坐下,看了一眼她正在绣的襦裙:“你明日去寻梅宴。” “嗯。” “长公主不喜大红大艳。” “我知道,只是眼下没有别的衣裳穿,便只能这样了。”林雪芙如实说着。 “没衣裳?” 沈从白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林雪芙便解释道:“我眼下是尚书嫡姑娘,从前的衣裳上不得台面,虽然回来后祖母便在云想铺子给我订了几身衣服,但那边眼下只赶制出了这么一套。” “嗯。”沈从白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雪芙看着他:“您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你看看。”沈从白抬头看她。 林雪芙:……她只是客气地询问了句,但是看他的眼神,似乎是真想让她瞧瞧? 她不好推脱,只好点点头走向了他。 沈从白便当真地褪掉了外袍。 之前他伤得重,林雪芙只一心想着把他给救活了,也没有想过什么男女大防,此时他人清醒着又不需要处理伤口,这会儿就这么坐在那儿褪着外袍。 她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让他别脱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只是让她看看伤口,她这么说,不就显得自己想歪了吗。 男人动作从容,片刻就露出了那宽厚硕实的肩膀,林雪芙悄悄地挪开了目光,没敢多看。 可夜深人静,静室中窸窸窣窣似乎都响了几分。 她微微地咬了咬牙,有些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待隔了好一会儿,她听着脱衣服的声音停下了,这才横了心抬起了头。 心想着就当是医者在看着伤患便是。 可是入目却看到那包扎得厚实的肩膀和手臂。 怎么看? 拆掉看吗? 她看向了他。 却见他也在看她:“我拆不了。” 林雪芙:……她此时拒绝会不会更好? “您请大夫看了吗?” “家中小厮给随便上了点药。” “您没请大夫好好看看吗?” “只是外伤,家中有宫中秘制的金创药散。”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至少让大夫拿几贴养伤的药啊!” 林雪芙原想着他是个侯爷,受了如此重的伤,回去了不说请个太医瞧瞧,但至少也会请一请名医看诊,可他竟然只是这么草草处理? 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上手就拆了绷带查看伤口。 虽则是小厮上药包扎,但是药确实是好药,只几天的功夫,他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了,她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伤口,虽还是红肿,但是却并没有化脓出血。 她又仔细地给包扎好,紧接着又拆了他手臂上的伤口。那刀伤比箭伤好恢复,瞧着也不那么红肿了。 林雪芙低着头仔细地看着。 沈从白垂首,便瞧见那黑色的后脑勺,乌如墨的青丝散开,露出了那小半截白莹似玉般的颈脖。 他的指尖,只觉生了几分痒意。 有点想去摸一摸。 是不是,也如玉一般温润丝滑。 他的手才一动,林雪芙就抬起头看他:“伤口恢复得很好,但是您最近还是需得好好修养着,而且您此前伤那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得把身子补一补才好。我这边有个方子,是补养身体的,您让人去药铺拿了药,每日一副,喝上几天。” 近在咫尺的脸,白皙凝玉,似乎只有巴掌般大,一双杏眸却又大又亮,映着细碎的烛光,璀璨莹亮。那粉唇一张一合,贝齿瓷白,吐出来的气息,缓缓上升,在鼻前缭缭绕绕,幽兰带芳。 他的喉结,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