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他一回?”何景贤的声音阴测测的。“那得看爷的心情如何。”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十名高手已在西跨院住下,随时听候少爷的吩咐。” “乞丐们也都找来了?” “找了十来个。” 何景贤捶了一下床,狠声道:“太少,再多找些些,记得一定要找最丑最脏最老的。” 何五心头不禁一跳,他垂下脸答道:“是。” 何景贤在脑中勾勒着林青桐被他报复后惨不忍睹的模样,突然纵声大笑起来:“林青桐,你等着,我定叫你生不如死!”他笑得五官狰狞扭曲,肥肉乱颤。笑声让一旁的何五心惊肉跳。 …… 第二天早晨,青桐经过一夜好睡,刚刚醒来,就听见刘婆子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夫人,不好了,太太和金嬷嬷她们一起吊死了!” 白氏的脸色微微一僵,倒也不显得多惊讶。她缓缓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极为复杂地叹息一声。 刘婆子仍停留在方才的惊恐之中,拉着白妈妈颠三倒四地说道:“吓死我了,哎呀,那舌头伸得老长。四条人命哪就这么没了,昨儿还好好好的……” 白妈妈比她镇定许多,温声安慰道:“别想了,你今日就休一天假,去补个觉吧。”说着,她硬拖着刘婆子回房去了。 黄氏的死信一传来,各房各院的人立即忙碌起来,她们要先换上素色衣裳,还要帮着去处理丧事。 不多时,林府上下哭声一片,当然真哭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其中那玉冰清哭得最响,一边哭还一边叫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感情多好。青桐都替她累得慌。 林世荣对外声称,黄氏是突然暴毙。因为天气尚热,棺椁不能久停,丧事要简办速办。 当天中午,林世荣一身缟素、用白布包着左眼,突然驾临到青梧院。 青桐一身白衣白裙,正在梧桐树下看《孙子兵法》和《孝经》。 白氏一看到林世荣来,怔了一下,勉强一笑上前迎接,她忐忑不安地说道:“老爷请节哀。……青桐这孩子都改了,你看她今日正在看《孝径》,还跟下人讲二十四孝里的故事呢。” “嗯。”林世荣施舍似地应了她一句。 青桐慢慢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林世荣,嘴角漾起一缕讥讽的笑容:“我看这些故事并无它意,只是想瞧瞧书上的人究竟有多蠢罢了。‘愚孝’二字太恰当了,不愚的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林世荣一看到青桐就来气,听她这么一说,火更大了。他抢步上前,指着青桐大声喝骂:“狂妄无知的东西,你才认得几个字,读几本书就敢这样诋毁圣人之言?” 青桐毫不在意地笑笑,她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林世荣:“说罢,今日为何事而来?我也挺忙的,一会儿还要去哭人。我娘把椒粉都准备好了。” 林世荣用锐利的右眼盯着白氏,白氏言语结巴:“老爷……” 青桐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拍拍白氏的肩膀:“事到如今你还是怕他吗?罢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到这里,青桐大声吩咐白妈妈:“把东西给我拿来。” 白妈妈很快递上一只褡裢。接着喇叭花和灰灰菜也收拾好行李走了出来。 林世荣狐疑地看了三人一眼,也没往深处想。只拿出现成的理由:“我要去明珠寺给太太请一帮和尚尼姑来家超度。周姨娘和玉娘姨忙着处理丧事,你是家中的长女,也该学着做事了,今日就跟我一起去吧。” 青桐装作没听清,反问一句:“宝珠寺不是个废寺吗?去那里做什么?” 一听到宝珠寺,林世荣心头不禁一跳,飞快地打量了青桐一眼,想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青桐脸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这时白妈妈笑着插话道:“小姐,老爷说的是明珠寺,在宝珠寺东南十里处。你们要抄近路,正好经过宝珠寺。” “哦,那我是记错了。” 青桐进屋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又问白氏:“安源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白氏看了一眼林世荣,小声道:“老早就被墨云叫走了,说是有事。” 青桐没再说什么,带着喇叭花和灰灰菜一起跟着林世荣出青梧院上了马车,一路朝明珠寺驶去。 一路上,林世荣心神不宁,眼皮乱跳。青桐倒是老神在在。父女俩一路无言,各怀鬼胎。 行了几里路,林世荣说天热,命车夫走林间小路抄近路去明珠寺。往东行了五六里路,人烟越发稀少。到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初秋的骄阳如火一般炙烤着大地。 林世荣时不时焦躁地看看天,以手扇风。 青桐将纱帘全部掀开,默默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又走了一里多路,马车迎头碰上三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