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万顷深深吸一口气。 这语气还真个小女孩一样,这二十五年,的确不知道活谁身上了,没有半点长进。 “我没说不信。”他冷着脸,看江一苇一分钟干掉一碗粥,两分钟又干掉了一个花卷,真的和年轻时候的她一模一样。 江一苇撕第二个花卷时,终于发现了凌万顷凝视她的眼神。 “哦,凌先生在等我说话是吧?”她眨眨眼,似乎在想应该从哪儿说起。 “我记得自己出国了,记得自己投资电影失败了,电影叫《午夜》对吧?其实我记得那剧本还很不错,可能问题出在立项上吧?” 凌万顷:“就记得这些?” 江一苇:“还有些零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凌万顷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庆幸她宛若新生,还是该伤心自己愤怒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述机器:“江一苇,今年46岁,21岁获得金凤奖最年轻影后,迄今无人打破纪录。 “22岁再次凭借电影《骄阳》获得欧洲电影节最佳女主提名,虽没有获奖,却也是当时华语影坛女演员的最佳战绩。但如日中天之时,江一苇突然暂别影坛,选择出国留学。” “但是……”凌万顷深深吸一口气,“江一苇在国外的学业并没有完成,25岁时突然回国,和著名设计师谢霄——也就是‘东方之瞳’的设计师创业,当然、失败了。后来沉寂过,又开过饭店,炒过楼,短暂在商界辉煌之后,又投资影视……” 这不是“糊涂江一苇”,也不是“荒唐江一苇”,明明就是“精彩江一苇”啊。 就是精彩得让江一苇觉得有点尴尬。 因为眼下这个内核只有21岁的江一苇,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也并不想过这么“丰富多彩”的生活。 她只喜欢拍戏。 江一苇强颜欢笑:“这个我知道了,投资影视也失败了哈。” 然后将一口花卷塞进嘴里,用咀嚼来掩饰尴尬。 嚼着嚼着,江一苇就突然回过味儿来:“你说我好好地在国外读书也行啊,怎么没毕业就回国了?我是不是被谁忽悠了啊?” 问我? 凌万顷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他再也装不下去,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口吐芬芳,匆匆地拿纸巾掖了一下嘴角,又拍回桌上:“江小姐的前半生十分精彩,不过今天我还有事,告辞。” 说着起身就要走。 江一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么了解自己过去的人,哪肯轻易放过,一伸手,好巧不巧,就拽住了凌万顷的手。 她还没察觉不妥:“凌先生,咱约个时间,有空再聊聊?比如那个设计师谢霄……” “他死了。” “啊!”江一苇惊愕,“那店长为什么还问我跟设计师有没有联系?他们镇店之宝的设计师,自己都不了解的吗?” “因为外界不知道,是丑闻,家属不让外传。” “那你怎么知道?” 凌万顷努力吸一口气:“因为……我是你影迷,我很关注你。” 好像也没毛病。这逻辑非常完美。 凌万顷挣了一下,又没好意思用力,皱眉低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狗皮膏药一样贴身跟踪的是你。现在又忙不迭要逃离魔爪的也是你。影迷先生还真难伺候。 江一苇想了想:“那……最后一个问题。” “嗯?” “我结过婚没?有孩子没?” 我去!凌万顷这口老血不把江一苇喷死,就一定会把自己给呛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