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演不耐烦跟一句三喘的弟弟说话。 卫浚未出事前,俩兄弟感情也还算亲厚,可如今卫浚成了残疾之身,不仅丧失了在朝堂中的话语权,还渐渐成了卫家的拖累。一开始,卫演夫妻还颇有些心疼与怜悯对方,但日子久了,他们也越发懒得应付,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 所谓久卧病床无孝子,兄弟姐妹也是同理。 卫演摆了摆手,正想找个借口把许庸打发掉,一旁的秦夫人忽然醍醐贯顶,想到了这事的要害—— 她说:“不对,哪怕有旧怨,沈柒和豫王也不会这般古怪地突然发难——尤其是沈柒。豫王行事浪荡,随心所欲,故意找茬还说得过去。可那沈柒是什么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么公然得罪卫家,对他有什么好处?其中必有蹊跷!” 卫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望向夫人:“莫非……我们请鹤先生出谋划策,对付东宫之事暴露了?今夜围堵,是太子在背后捣鬼?” 秦夫人当即道:“有可能太子受迫不过,狗急跳墙;也有可能风声走漏,太子想上门拿人,故而先行围住侯府。不行,得赶紧把鹤先生转走,以防万一!” 管事卫奴提议:“小人瞧着,锦衣卫人多,把咱这儿围得跟铁桶似的。豫王的侍卫人少,那边不一定能围全了。要不然,先把鹤先生通过地道转移去奉安侯府,再觑个空隙送去别院暂避风头?” 许庸一听,大侯爷没请来,倒请了个烫手山芋,忙道:“二侯爷还病着,恐照顾不了鹤先生。” 卫演道:“他哪天不生病,跟这什么关系。我只借他府中一间房,暂时寄存一下客卿,怎么,这都做不到?” 许庸无奈,只得替主人答应了。 片刻后,鹤先生白衣翩翩地从长廊过来,朝卫演夫妻拱手道:“余不才,尚未替侯爷分忧解难,就不得不暂别。” “好说,好说。”卫演始终对他信重有加,“先生为我筹谋几多,如今且暂避锋芒,待到风平浪静,再迎先生回府。” 鹤先生又揖了一揖,大袖当风地走了。 许庸领着鹤先生通过地道,回到了奉安侯府。他先把人安顿在厢房,转头就找卫浚禀报此事。 卫浚气恼:“兄长不商议就自行作主,是不把我这弟弟放在眼里了!” 许庸劝道:“侯爷莫恼,要解决门外那尊瘟神,还得靠大侯爷明日上朝。” 卫浚想到朝堂上再无自己立足之地,更是气得咯血。好容易缓过气来,他说:“此事若是太子与豫王、沈柒联手所为,与那苏晏也脱不了干系。他迟迟不露面,只叫沈柒和豫王打头阵,是何意?” 许庸这大管事也不是白当的,略一思索,惊道:“他还有后招?说不定早已摸清了鹤先生的底细,还有我们与真空教合作,谋害太子的内情。” 卫浚怵然道:“不行,这鹤先生是个随时会炸的雷火弹,得立刻送出府去……不,送出京去!” “可外面被豫王府的侍卫围着,如何送出去?”许庸问。 - 咸安侯府,卫演也在问秦夫人:“……可二弟侯府外面被豫王的侍卫围着,如何送出去?” 秦夫人思索片刻,拍板道:“一时送不出去,就先藏起来。二叔书房内不是有密室?先藏一藏。待明日天亮,你上朝闹起来,我去慈宁宫找太后做主,逼他们撤兵,再收拾掉沈柒。” 柿子挑软的捏,豫王是太后心头肉收拾不了,不如先趁机把沈柒搞倒,也算削了对方羽翼。秦夫人如此打算。 - 奉安侯府的厢房内,鹤先生摆下一盘棋,左手与右手对弈。 从地道尾随而来七杀营主又鬼魅般冒了出来,说道:“苏晏刚刚率领一队腾骧卫冲入咸安侯府大门,手持圣旨,说要搜查侯府、缉拿钦犯。” 鹤先生左手落一白子,淡然道:“又是圣旨又是腾骧卫,看来皇帝出手了。余之教主身份暴露,京城已成死地。” “那你打算如何死里逃生,那个接应者究竟是谁?”营主追问。 鹤先生右手落一黑子:“急什么,该出现的时候,他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