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武上官道,骑快马赶路三日内可到大同,坐马车大约要四五日。” “还能更快吗?”苏晏问。 - 大同,怀仁县。 代王府坐落在城西南,先帝登基后改名豫王府,但当地军民一概称之为“将军府”。 自从离京回到封地,已过了半年有余,豫王见天儿的不在府中,不是去营地操练他那五百府兵,便是带队去巡视一个个边堡与隘口。 这日傍晚,火烧云铺满天空,把茫茫平川映照得金红一片,城门外飚驰而来的黑骐,以及马背上的玄衣将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黑骐娴熟地穿街过巷,在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豫王翻身下马,把弓与箭囊往守门府兵身上一抛,大步流星往内走。 “王爷回来了!” 听见仆役的叫声,左长史崔醍忙不迭地迎出来,说道:“王爷辛苦了,香汤与饭菜都已备好,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先沐浴。”豫王说着,随口又问,“这几日府中可有事?” “平安无事,王爷放心。” “访客呢?” “每日都有不少,有送礼想结交的,也有神神秘秘不肯说明来意的,下官推说王爷不在,全都婉拒了。对了,还有一封信,按照老规矩锁在王爷书房的抽屉里。” 豫王微微颔首,摘下披风丢到旁边的府兵手中。 那府兵笑着多了句嘴:“长史大人漏说了一个,还有个古里古怪的乞儿呢。非要见王府管事,说讨要王爷欠他的三两五钱银子。长史大人看他可怜,好心给了一锭十两银,他呢还不领情,从对面铺子里借了把剪刀,绞下三分之二还给了长史大人。这世上竟还有人嫌银子烫手?卑职瞧他不是疯子就是呆子。” 崔醍道:“是有些古怪,但人看着也就是落魄狼狈些,虽然蓬头垢面,却不像是寻常乞丐。” 豫王问:“三两五钱银子?本王欠他的?” 府兵点头:“对,是这么说的没错。” 豫王略一思索,摇摇头,往主屋西侧的浴室里走。 浴池内的热水冒着白气,豫王不需婢女服侍,亲手解下腰带,又去摘发冠。 黄金束发冠拈在指间,他忽然怔住,下意识地掂了掂发冠的重量…… “来人!”豫王拔腿就往门外走,大声喝道,“来人,拿一杆秤过来!” 他快步进入寝室,从衣柜抽屉内取出锦盒打开,解开包裹的绸布,露出一个莲花形状的纯银道冠来。婢女急匆匆地取来一杆秤,不知王爷要做什么? 豫王把银冠往秤盘里一放:“多重?” “……三两,唔,三两五钱。”婢女仔细看秤杆上的准星。 豫王一阵风似的冲出屋门,在庭中左右看了看,揪出刚才多嘴的那名府兵:“快说,那个上门讨钱的人是什么模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人去哪儿了?” 府兵吓一跳,磕磕巴巴道:“一个脏兮兮的年轻男子,看不清什么模样……就今日中午的事,人……像是往街尾走了,不知去向……” 豫王搡开他,一边往王府大门外跑去,一边曲指打了个唿哨。马厩里的黑骐长嘶一声,摇头摆尾地飞奔过来。豫王从台阶上直接纵身跃至马背,一抖缰绳:“驾!” 崔长史与一干王府侍卫在他身后喊:“王爷!腰带还没系!还有发冠!” “快,快跟上!出了什么大事,能让王爷这般火急火燎。” 在崔长史的催促声中,侍卫们纷纷上马,追着豫王疾驰而去。 豫王策马来到街尾的集市,放慢了马速,一双鹰目逐个扫视行人、店客与路边的乞讨者、杂耍者、流浪汉…… 整整找了两条街,他满心失望,回望暮色降临的大街小巷,想着也许那人就在某个灯火阑珊处,也许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是自己因执念而生魔障了……正黯然间,视线落在路边的小吃摊子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青年男子用青布头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