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后,还对阿勒坦说,“实话告诉你,我从没喜欢过男人,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我没想与别个男人做这种事”……这可太他妈不要脸了啊! 失忆后的自己,竟然回到了刚穿越来的状态,把失忆前的自己当做被投舍的原身,在腹诽中一口一个“海王”“端水大师”,每一句对“苏清河”的评价,如今都像拿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苏晏双手掩面,羞愧到恨不得人道毁灭。 休得浪言调戏!我乃良家好儿郎,一身不事二妻,要为将过门的草原夫人守身如玉哩——他对豫王如是说。 第六个了,大人!该收心了——阿追对他如是说。 六个!一只手都数不完! “啊啊啊啊啊——”苏晏抱着头,把脸埋进被面,羞惭而绝望地哀嚎起来。 主屋房门被劲气震开,荆红追的身影飞掠而入,闪现至床边唤道:“大人!大人哪里疼,竟疼成这样?”说着伸手搭上苏晏的脉门。 苏晏避开他的手掌,退向壁里,拿前额一下一下地磕着墙壁,笃笃有声。 在苏晏被点了穴昏睡后一直守在苏府,此刻闻声冲进屋的朱贺霖见状,惊道:“清河,这是做什么?荆红追你还不快拦住他!” 荆红追注视着自家大人紧绷的后背,似乎反应过来,默默叹口气,抄起个羽毛软枕塞进对方脑门与墙壁之间,然后伸手阻止爬上床去拽人的朱贺霖,低声道:“我早说过,大人清醒后会撞墙的……” “撞墙?为何?” “为失忆期间的事感到懊恼吧。” “那你就由着他撞?!”朱贺霖用力甩开荆红追的手,恼火又心疼,“既然是‘失忆期间’,就算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荆红追道:“那倒也是。当时大人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了。” “这不得了,不知者无罪。再说能有什么懊恼事,能比他身体要紧。”朱贺霖硬把苏晏从壁里拖出来,紧紧抱住,“好啦,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人责怪你,你也别责怪自己。” 翻滚在马勒戈壁的一颗心仍未平复下来,苏晏额头红肿,抱膝蜷着,耻于同任何人说话。 荆红追知道他心结所在,于是坐在床沿,伸手覆住苏晏的手背,拇指指腹安慰似的轻轻揉摩。“清河,”他轻声说道,“你没做错任何事。有些事,本就无法用对与错、是与否去界定。”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打的什么哑谜?”朱贺霖莫名有些心慌,瞪向荆红追,“究竟是什么事,你交代清楚!” 荆红追一张冷漠脸:“这是大人的事,他想说时自己会说,不用我越俎代庖。” 朱贺霖只恨不得命人拿下这个桀骜不驯的江湖草莽,却在即将发难时,被苏晏握住了胳膊。苏晏梦呓般说道:“小爷,方才我在东市灯会上,似乎看见了皇爷。”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把朱贺霖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他难以抑制激动,连声问道:“真的?真的是父皇么?你没看错?” 苏晏的语气不太肯定:“也许不是皇爷,是我的错觉。那时我的记忆将醒未醒,集市上又那么多人戴着面具,恍惚之下,把其中一张面具看做了皇爷的脸,也是有可能的。” 朱贺霖不甘心:“你叫荆红追带你追过去,之后呢,有没有看清模样?” 苏晏摇头:“就是因为对方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倘若真是皇爷,久别重逢时不发一言,转身就离开,说明他不愿在人前现身。亦或者是对我心怀芥蒂,不肯见我……”他长叹了口气。无论哪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对方故意趋避,都令他沮丧万分。 朱贺霖极力回想昨夜市集上宫灯起火时的情景。他并未看见父皇,且清河口中那个身影竟连荆红追施展轻功都追不上,十有八九是个错觉。但面对苏晏,他仍然安慰道:“父皇若是不想见你我,又何必出现在集市上?这样吧,回头我命人在东市附近暗中仔细查探,看有没有关于父皇的蛛丝马迹。只盼父皇安然无恙,倘若他真要恼怒怪罪,也该由我这个做儿子的全盘承受。” 苏晏也只能等他的暗查结果了。极力把儿女私情暂时搁置一旁,他起身下床,问道:“小爷之前说的,命人去催问戚将军的战况,可有回话?王氏兄弟的乱军,如今打到哪里?那些藩王们,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苏小——自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