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寻常士子看待。 首辅杨亭喜上眉梢,快步迎了上来:“收到广渠门守军的上报,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人借你名号生事,故而命北镇抚司派人前去核验身份,竟然真的是你!”他又望了望殿门外,除侍立的锦衣卫之外再无动静,不由疑惑地皱眉,“圣驾安在?” 苏晏平静地回答:“我独自回的京,不知圣驾何在。” 杨亭大惊。其他人不知内情,只猜测同样失踪的苏阁老或与圣驾在一处,杨亭却是实打实地知道,皇上化名“沐勋”领军平乱,出京时的的确确将苏晏带在身边。如今苏晏孤身回来,皇上呢? “你怎会不知?!”杨亭追问。 苏晏直视杨亭,一言不发。杨亭望着他的神情,竟发现自己已然看不透对方心中所想,油然生出了浓重的不安。 内阁首辅与次辅角力般无声对视着,殿中人人屏息,一片安静。片刻之后,苏晏眼眶渐红,一颗在眼尾凝而不散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 除了这颗泪,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声依然平静:“圣驾于乱军中失踪。” 失踪?只是失踪,你苏清河会是这种语气,这种情态?杨亭听懂了题外话,仿佛兜头一盆冰雪,泼得他脸色惨白、肺腑凉彻,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当众栽倒。 “杨首辅。”苏晏伸手扶了杨亭一把,眼神中隐隐流露严厉之色,“圣驾只是失踪,也许在某日自会回来。如今国乱当头,唯仗内阁辅臣与朝中诸公鼎力襄助,共克时艰,你身为首辅当更加坚强才是。” 杨亭始终抱着“皇上自有安排,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念头。这段时间苦苦打熬,竭力维系朝局稳定,也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却怎知最后信念落了空,心绪顿时犹如大厦倾塌,几乎要全面崩溃。 此刻被苏晏的一番话勉强唤回神智,他颤声道:“皇上也许……还有转机……” 苏晏却已不再看他,转头俯视跪在御阶前的朱贤。 朱贤心慌意乱之下,将册书紧紧抓在手里。 苏晏问:“诸公,这位即将受册的是谁?” 官员中有人立刻答:“回苏阁老的话,这位是宁王世子朱贤。” 苏晏露出个意外的表情:“宁王世子?不是吧,他明明是苏小京,是我五年前花三两银子,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小厮。” 众皆哗然! 朱贤如遭锤击,几乎要晕过去,但同时一股恶气冲出胆边,在心底烧成狂暴的烈火。他知道人的一生中若真有决定命运的生死一刻,此时便是了! 他不想死,他要活下来,必须铲除阻碍一步步爬上御阶,才能触碰到那张近在眼前的龙椅。 “所言当真?”礼部尚书严兴震惊道,“苏大人莫非在说笑?” 苏晏道:“册立代储,如此大事怎能说笑!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转而望向谢时燕、江春年,“我府上这小厮负责看门,二位阁老应该有印象?” 谢、江二人顿时想起给他扶轿杆的耻辱往事,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江春年磕磕巴巴道:“没、没印象!” 苏晏又问众臣:“这些年往我府上投名刺的京官可不少,诸位也都没印象?” 无数视线盯向朱贤,众臣窃窃私语,有人不太确定地叫了出来:“似乎……还真有点像!既是苏阁老府上小厮,何以会成了宁王世子?” “那就要问他本人了。”苏晏嘴角露出微薄的哂笑,望向朱贤,“是不是,苏小京?” 朱贤暗中咬牙,定神起身,向苏晏拱手:“原来是内阁最年轻的苏阁老,久仰大名。听苏阁老所言,贵府小厮与本世子生得有几分相似?那可真是他的造化。” “那是你的造化。”苏晏向他逼近两步,“我说小京啊,当初你假冒我的名义偷走太庙的天潢玉牒,叛主而逃,就应当逃到海角天边去才是,偏偏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