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守卫交接,一点一点爬着到了粮草垛旁。” “我随时都会被发现。”黎宵说:“只要换岗的守卫出来,轻而易举地就能用长/枪扎死我,我甚至躲不开。” 郭妙婉想到自己一点点,在袖口的遮掩下,用一块碎瓷片割那粗麻绳的记忆。 那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对不再尝试逃脱,而是非常听话的她,放松了一些警惕。但只要她撩起她破碎的裤脚看一眼,便能看到她的麻绳被割了。 黎宵抓着郭妙婉的手说:“后来我把燃着的火把撞倒了,真的点着了粮草。”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的,因为我连逃的力气也没了。” “但是恰好,那时候交接换班的士兵玩忽职守了一时片刻,又幸好那天大风呼号,火势飞快,迅速将整整十数个粮草堆都燃着了,根本找不到起点。” 黎宵说:“我是在大火旁,一点点地因为火烤恢复了肢体的知觉,又趁着敌营开始救火,士兵们凌乱取水,借机跳进河里跑掉的。” 郭妙婉想到她当初逃跑的那场大雪,她一开始没能跑出那女人的院子,她是在一处枯树丛里蹲到了第二天下午,有小太监开门送份例,伺机跑掉的。 若没有那场迅速遮盖了她脚印的大雪,那个女人发现了她不见之后,就能顺着积雪的异样找到她。 她看着黎宵,呼吸都紧了一些。 黎宵抓着她的手,将温暖传递给她,笑着说:“殿下你说,是不是老天眷顾我。” 郭妙婉没说话,黎宵轻声对她说:“你看……老天一样眷顾你。” 黎宵指的是郭妙婉少时的遭遇。 这是郭妙婉的禁忌,从来没有人会提,连皇帝都不会。也不会有人试图开解她,因为根本开解不了。 刻进骨子里的阴影,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摆脱。弹幕听不懂黎宵这一番话的意思,也无法透过屏幕,仔细解读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甘芙和辛鹅却都在暗骂黎宵这是作死,所有人都看出了郭妙婉本来明媚的面色沉下来了。 黎宵还浑然未觉一般,看着郭妙婉笑。 “你想说什么?”郭妙婉压着嘴角嘲讽的弧度,嘲的是黎宵天真,竟然妄想引起她的共鸣。 她虽然摆脱不了噩梦,但是她不会和任何人共鸣,每个人的悲喜和恐惧,都是不一样的。 她等着黎宵长篇大论,试图安抚她,她再狠狠地嘲笑他。 黎宵却说:“我想说我们去狩猎啊,夜里肥兔子特别多,树上的鸟雀直接徒手就能抓到。” “我们都被老天眷顾……应该能收获不错!” 黎宵说着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郭妙婉进里屋。昨天他翻找步袜的时候,找到了郭妙婉的狐皮披风,他翻出来,给郭妙婉披上。 雪白的狐皮衬着她微微愣怔的神色,让她看上去透出一股与她不符的单纯。 黎宵说:“夜晚的山里有很多好玩的,你永远猜不到会碰见什么。” 黎宵捏了下郭妙婉的脸蛋,“你的驯兽园里面那么多猛兽野禽,都是别人送的,你没有亲自抓过吧?” “我带你去抓,”黎宵说:“关在笼子里面,它们只是囚徒,在山里,他们才是真的野兽。” 郭妙婉呼吸有些快,血液不受她控制地开始加速奔涌。 黎宵这时候推着郭妙婉坐在床边,半跪下给她穿靴。看着面上带着迷茫,甚至是惊慌,抿着唇第一次露出无措的郭妙婉,黎宵心中狠狠地悸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