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快乐。 但是她又怕他,怕他为了这点事儿,再伤得严重了。 黎宵定定看着她,泛白的面色因为悸动漫上了些许红晕,看上去像是醉了酒。 但其实他酒量很好,陪了一夜的宾客也没有醉。 真正让他醉的,是最后这一杯合卺酒,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黎宵是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说白了就是迂腐守旧。 他不会在和郭妙婉没有成婚之前对她过分,但是真的成了婚,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若是像先前郭妙婉说的那样,皇帝来的目的不纯,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生,他也只好咬牙认了。 可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他怀中是与他心意相通的新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他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 伤也不行! 于是郭妙婉边笑着揶揄他,边和他一起跌跌撞撞到了床边。 她没有过正常的男女关系,但是她被黎宵的急切和真情实意的喜爱给淹没,觉得浑身都开始发软。 大红色的喜幔放下,隔绝了一室旖旎。 只有两个人三五不时地对话。 郭妙婉:“你伤口流血了,要不……别勉强了。” “不勉强,伤不怎么疼,我觉得它明天就会好的。” “不要命了?你没见过女人?” “见过,但是没有过女人,公主,你就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凤冠别摘,就这么戴着。” “好,不摘。” “你怎么不解上衣?” “我身上都是伤疤,我怕你见了厌恶。” 郭妙婉沉默了片刻,说:“怎么会,给我看看伤疤吧。” 真的看到黎宵身上狰狞的伤疤,郭妙婉手指轻触那些凹凸不平,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反倒是十分地感慨。 “当时很疼吧……”她问。 “嗯,疼得要死了。”黎宵闷声道。 “你别嫌我难看。”黎宵又加了一句。 “没有嫌,你怎么戴个凤冠就真的像个小娘子,唧唧歪歪,还能不能成事?” 好一阵没有声音,喜幔轻轻晃动着。 像是被清风吹动的水面,轻柔地泛着艳色的波纹。 “看着我。” “郭妙婉,看着我!你不许闭眼,你在想谁?” “不许闭眼。” “看着我……你不要想别人,从今往后,你都是我黎宵的人。” “嗯……” 郭妙婉被他烦得不行,敷衍地应了一声,感官炸开了如烟火一般的绚烂。 窗外夜色寂静,廊下红灯笼挂得太近了,被风一吹,就撞在一起。 没有什么声音,但是每撞一下,烛光便会无声地跳动一下,像爱人欢快难掩的情动。 夜风一直缠绵不去地刮了整夜,廊下离得两个最近的灯笼,撞了一夜,有一个撞得破损了一块,另一个已经被撞得灭了。 一直到五更过去,夜风才意犹未尽地止息,两个灯笼终于也都燃尽蜡烛,在天光临近的时候熄灭。 第二天早上,黎宵没有去当值,他好歹成婚,告了几日假,所以能够理所当然地和郭妙婉一起赖床。 清晨便有婢女悄无声息地进屋,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地上散落一地的花生红枣,还有摔碎的酒盏。 黎宵浅眠,听到声音醒了,盯着帐幔呆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是在哪里。 身侧的郭妙婉背对着他睡得香甜,黎宵把她朝着自己的手臂上捞,她却并不肯过来枕他的手臂。 黎宵把她弄醒了,她就闷声威胁:“你再乱动我,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我就想抱抱你。”黎宵有些无奈,但也不敢再扳她的头,怕她真的火了,把他扔出去。 驸马爷大清早被公主扔出房门,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郭妙婉不解风情道:“昨晚还没抱够?醒了就滚蛋,我已经腻了……” 黎宵闻言笑起来,听着婢女已经收拾好了关上里间的门出去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想。 他先是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果然看着并没有严重,一夜折腾甚至好了许多。 然后慢慢挪动自身后抱住郭妙婉,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婉儿,我好欢喜。” “滚……”郭妙婉迷迷糊糊地骂。 黎宵像个背后灵一样粘着她。 郭妙婉皱起眉,但是一大早的她昨晚上没有睡好,都没有劲儿发火,懒得理他。 然后片刻的放松,就让“野狗”钻了空子。 等到他们起床时,已经中午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