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往侧殿里走,闻言不甚在意。 “差人往那边说一声便是了,倒时候朕带她过去。” *** “皇帝真是那般说的?!” 太后虚靠着椅背,听了消息蹙起眉来,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儿子说出来的话。 内侍恭敬道:“陛下说改日寻了空闲,亲自带皇后娘娘来看您。”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陛下可没说的那般好听,宫里内侍都是人精儿,将陛下的原话氲了几氲,话说出来也好听,这才不得罪宫里两大头。 哪只太后冷笑起来:“亲自来?哀家这宫里还容的下那尊佛?新媳妇儿拜见舅姑,自古以来都有,到他这儿他偏偏要废了这个规矩,要亲自过来。好啊好,他过来跟哀家有什么话可说的?每次来跟个木头桩子一般坐着只会喝茶,还是他也来给哀家奉茶跪拜不成?是怕哀家生吃了他的心肝吧!” 内侍不敢答话,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想起来一事,叫了敬事房的过来问,想瞧瞧昨夜那边的情况,她那好儿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怎么的。 敬事房太监简直欲哭无泪,只能呐呐道:“臣远远瞧着,一夜唤了两次水。” 这话还是他多番打听差人询问出来的,左右昨夜百名女官殿直都在殿外,虽听不见声响,但唤了几次水众人还都是知道的,也不算阴私事。 太后面带薄怒,一听这话自然知晓这人昨夜压根不在殿外,半晌才嘀咕道:“他这是要折腾出个什么名堂来?” 太后身边女官秋容连忙说起好话来:“陛下才大婚,总是不一样的,太后也莫急,新媳妇儿总能见着娘娘您的。” “哀家是不急,左右如今哀家早不过问政事儿,怎样也与哀家无关紧要,只是哀家倒要差人去问问皇帝,五日后内外命妇朝见皇后,他总不能怕他心肝儿被吃了,也跟着吧?” 难不成还要亲自在旁边盯着?这传出去岂非叫世人耻笑! 秋容倒是尴尬朝着太后道:“这总是不能的。” 太后顿了顿,大抵是觉着没意思,往年后宫无主,自她回宫之后这块宫务大头上都来问她,六尚局二十四司司,后宫女官八十八人,以掌后宫掖廷事务,如今迎了中宫皇后,权柄移交倒是不难。 自先帝起,后宫这些倒都是她来统御,往年先帝时妃嫔数百人,皇子公主数量也多,后宫各庭宫女女官内侍高达万人。 那时琐碎之事可叫多了,不过也有六尚局尚宫坐镇,少有需要她插手之处,如今宫里冷清,去岁又放出去了两千宫婢,更没什么事需操劳的。 好歹当年也是在前朝呼风唤雨,被文官骂牝鸡司晨的人,倒还看不上这点权柄,往后随皇帝怎样折腾,她也懒得去管。 *** 玉照从没睡得如此沉过,大约也是她没吃劳累过的原因,都说是身上流过汗,晚上才睡得香甜。 她便是如此,从来没这般累过,如同身体被打碎了重新拼凑起来的一般。 一觉睡得她昏昏沉沉,只感觉睡过了一个冬日,活活又睡到了春日,身体如同一滩软泥,瘫软在床上恨不得岁月便这般过去。 眼皮有些光亮,可还是暗的厉害。 玉照想伸手揉揉眼睛,手臂却酸软的连这个简单姿势的做不到。 她这点细微的动静,坐在床边的人立刻发现她醒了,侧身过去看了她一眼。 玉照睁眼便见到坐在自己床前的道长,他挺阔的后背替她遮住了来自外边的日光,背影在床上投出一道暗影,玉照就睡在他的影子里。 怪不得她睡得都不知是几时了。 他低头,长睫动了动,“醒了?” 玉照蜷缩在锦被里,她抬了抬头,这个角度便见道长挺拔、刀削分明的面容,他的下颚线极其俊朗,高挺冷峻的鼻与眉骨更是在侧头间分割了日光,一面沐着阳光,一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