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张氏? 若说方才石竹仅是有些警觉,这时察觉到自家小姐对夫人称谓的变化,顿时懂了。 她的小姐真的和从前不同。 石竹随即转身,将汤药悉数倒入唾壶。转而又是担忧道:“小姐,那您的病……咱们在后宅,实在不好掠过夫人去找府外的大夫,您可有打算?” 安若思忖片刻:“孙太医何时休沐?” “应是逢五归家。”石竹想了想,“后日便是。” “嗯。”安若微微沉吟,“那这事便不及,先避开这个日子。” “呃?”石竹下意识惊异,只觉小姐既要寻了旁人来看诊,自当正挑着孙太医不在的日子才是。顿了顿,又是猛地点头,“嗯嗯,好。” 安若见石竹明明不解,偏还郑重认可她的模样,不由得扬唇:“若正赶着孙太医休沐,目的太强,恐被人猜疑。” 石竹缓了缓,眼底瞬时清明璀璨:“奴婢懂了。” “石竹,”安若唤她,声音压得愈低。待石竹凑近,她方才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石竹额间一点点蹙起,末了,眉眼却是蕴出笑意。“奴婢一定办好。”她轻声应下,眸间郑重严谨。 第4章 当铺 是夜。 外头的丫头全都睡去,碧江院的烛火亦全部熄灭,睡在次间的石竹方才悄声爬起,而后踮着足尖,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石竹撩开纱帐,脱下鞋子小心移到床榻之上。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块被油纸包裹的物什,石竹一手托着,一手将油纸剥开,露出里面白玉的糕点。 石竹压着嗓音:“小姐,我悄悄拿了这几块糕点,您先垫着,我再去倒杯茶来。” 安若接过,小口小口用着,待石竹递了杯茶,她又顺了顺喉间艰涩。其实晚间周妈妈提时,她便觉腹中饥饿,只是念着白日之事,同她今时身子颓然,避过一餐饭,亦避过张氏的警觉。 安若心内明晰,往后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将这身子一点一点养的康健。 然也不必非等着一切将养妥帖,只消好些,她最先要做的,便是从这吃人的府中跳出去。一日受制于人,便一日难以安心。太子府不可入,她须得为自己寻一个归处。 糕点用罢,石竹又是轻声道:“小姐缓缓再睡,若是腹中积食,明日又该难受了。” 房内昏暗,石竹关切的双眸却是灼灼发亮。安若心下一暖,心底攒了十余年的冰凌有细微裂缝。 明日。只消明日之事行的顺遂,石竹便多半是可信之人。 翌日。 安若醒时,又是日上三竿,看天色,约摸再有一个时辰便是晌午。 周妈妈同石竹石榴一道进门伺候,石竹收拾床榻,周妈妈伺候她洗漱,今日不必见客,也省了上妆的麻烦。石榴那端正将一碗滚烫的粥搅动的刚好温热,见安若收拾妥当,忙将手中山药红枣粥递了过来:“厨司的饭菜要晌午才能送来,小姐先将就用些奴婢做的粥。” 石榴说着,又是憨憨地笑笑:“奴婢的手艺比不上周妈妈,小姐可别嫌弃。” 这话说着,纵是她没胃口,也非得喝上两口才是。尤其石榴本就长了张娃娃脸,嘴唇与鼻端皆是小巧,眼睛却是这屋里头一号的圆滚滚。 若不知的,还当她是十一二的少女。 少女娇嗔,总让人无奈。且安若本就有些饥饿,当即接过用了大半碗。吃了东西,安若的精神也较方才醒来时的虚弱无力好了些许。 石榴收拾汤碗退去,屋内只余石竹同周妈妈。 安若瞧着敞开的窗子,外头天光愈是明媚。今日是晴朗无云的好天色,不过她还是喜欢阴雨连绵,淅淅沥沥之时。 她坐在小轩窗前,自个探手将窗子掩了掩,手肘搁在榻桌,双手轻轻交叠,静默了片刻,方抬眸瞧向灰衣妇人:“周妈妈,我昨日睡得早忘了夜明珠一事,你可将它收好了?” 周妈妈道:“昨日便收好,小姐可是要奴婢放回库房?” 安若微微摇头:“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