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也添些力气。用罢方道:“石竹,陪我去探望父亲。” 石竹应下,着手为安若上妆,面颊上些薄薄的脂粉,口脂亦选了颜色最为清淡的一只。唯眼角眉梢,细细下了功夫。正是乍一眼浅色罗裙淡雅简洁,细看眉目如画。 收拾停当,两人正要出门,却见石榴急急进门。“小姐,主院来人了。” 安若与石榴一道惊了惊,张氏竟允准她见太子殿下? 石榴赶忙道:“是林家老爷,说是探望老爷,顺带见一见故旧之女。” 第15章 林伯 林伯伯? 昨夜梦境,灵堂前一茬又一茬的客人里,似乎便有林伯伯。自那时到现在,已有十年未见。与若水河畔有关的人,她几乎都快忘了模样。 不知林伯伯到底是调来京城,还是小住几日。那日仓促见着林家兄长,忘了问一问。 安若撤回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凝向石竹:“换一个妆。” 石竹愣了下,随即按照安若的说法又细细调了细微之处。 一刻后,主院世安阁前厅,随着一个丫鬟传话“安若小姐到了”,厅内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皆向外望去,一打眼,就瞧见一袭淡绯衣裙的女子掠入眼眸。 厅内长辈只觉得女孩衣裳寡淡,不似少女般明媚。青年人却是一眼瞧见她腰间芍药耕红锦带,那锦带随风随步调扬起,似芍药被人采撷,花瓣动人飞舞。 安若近前一步,眉眼低垂姿态恭谦,一一行礼后方才停在安向渊跟前。她眼皮微掀,瞧向那个被暮霄扮做的“爹爹”惊到的男人。安向渊坐在一厅主位,看得出神色发虚,不似往常。那模样,同从前她被吓到略有相似。 她出声关切:“父亲,女儿听闻您昨夜受了惊,身子可好些?” 女儿乖巧,安向渊自也做得慈父模样。尤其,瞥见安若双手交叠向下,全然将手心的伤口遮住,愈是安心几分。 “无妨,梦魇罢了。”他自不能说是被鬼吓着,且那鬼前脚吓了安若,令她手心见了伤,后脚就又吓着他。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岂非令人觉得定国公府无能。 “多年不见,若儿都长这么大了。” 右侧与安向渊看着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此时开口。安若望过去,正见男子面上团着和善,还有些许欣慰。 “林伯伯,林哥哥。”她眸中瞬时掠过明媚的欢喜,眼底却又浸出些湿意,“十年,若儿都快不记得林伯伯的样子了。” 这话说得,附着眸间盈盈的光,正是小女孩面对长辈的娇嗔。 然,似嗔似怨。林老爷与林砚书当即便觉喉头发哽,故旧之女,他们就这样将她丢下十年,十年不闻不问。 便是女孩撒娇般言说,仍似响亮的巴掌打在面颊。 林砚书定定地望着安若,眼角腥红。可惜长辈在场,太子殿下亦在对面坐着,并无他说话的契机,只得等着父亲宽慰。然林老爷这端亦是被往事勾扯,一时不曾作答。 安向渊身子不适般咳了一声,脸色发僵:“你林伯伯也是这两年才调回京城,公务繁忙,哪有空专程来看你,该你探望他才是。” 安若一脸迷茫:“林伯伯,您调回京城了?” 说着,又是转向林砚书:“那你们以后会常住京城吗?会不会再调走?” 她句句疑问,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林老爷听着,却是瞬间明了。哪有什么安若上门探望,安若压根不知他调到京城。然其间种种,亦不必说破。只端过一侧的茶盏,吹走一口热息,轻抿一口茶水。 林砚书对上安若的视线,眸中尽是欢喜,赶忙道:“会的会的。若是没有意外,便不会走。” 安若得偿所愿般,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顿了顿,又是趁着这份喜悦,仿似全然看不见安向渊脸色难堪,问道:“父亲,我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