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想?”楚颜猛地坐直了身子,“这事若是落在我身上,他胆敢选择保孩子,我弄死他。” 安若凝着楚颜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想起那一世听来的流言,说四公主养了面首。没成想,这面首竟是殿下的手下暮云。 她莞尔道:“暮云定会保你。” 楚颜哼了哼,掩住面颊微热。顿了顿继而道:“三哥哥生来就被养在淑妃名下,淑妃无子,也曾真心对待三哥哥。但三哥哥开蒙晚,淑妃每每利用三哥哥将陛下叫来,三哥哥便会连累着淑妃一道被训斥。”楚颜越说,模样愈是感同身受般觉着楚元逸可怜。 安若本还想着楚颜这话头转的生硬,刚说了暮云,转口又接上方才的往事。但她说的深了,她便继续听下去。 “此后淑妃对三哥哥便是愈发严厉,自我记事,好像三哥哥极少有空陪我玩耍,总是被罚。” “他开蒙后呢?”安若道。 “开蒙后自然被喜欢了。”楚颜的脸色并未好转,“可是很快就生了一场大病,太医说是吃错了东西,可宫里人人都知道,三哥哥是中了毒,那次中毒他躺在床上许久,落叶都黄了两回。” 楚颜无奈地摇着头:“后来他就变了,变成了这副模样。无所事事,荒唐无羁。” 说到最后,楚颜忽然又是望向她:“遇见你以后,才勉强正经些。” “殿下是藏巧守拙。”遇见她,不过是不谋而合。 楚颜偏过头悄悄叹一口气,终是又提起一口气力:“安若,你不觉得三哥特别惨吗?” “嗯……”安若略沉吟了下,“确实有些。” “然后呢?” “呃?” 楚颜凝着安若一脸平静的模样,险些仰天长叹。她真情实感的替三哥卖惨,卖了这么一会儿,安若仍是无动于衷。得!还是三哥自己来,用他那卑鄙的法子吧! 楚颜泄了气,也终于顾得上喝一口茶水。清凉的茶水润了润喉,整个人才算舒缓些。茶杯落下,姜嬷嬷从外头走来,躬身禀告:“禀皇妃,公主殿下,来人在前厅,出言定要求见皇妃。” “见我做什么?”安若略有疑惑,“收与不收,殿下做主不就是了?” 楚颜道:“你可知来人是谁?” “孟纪之女,孟昭柔。” 安若脸色立时严肃些,看来她此番前来并非是要做妾,而是另有要事,随即起身同姜嬷嬷前往前厅。 厅内一片寂静,入内只见一位端庄的夫人,和那夫人身侧静静站立的温婉女子。可那低垂的眉目里,分明又在刻意隐忍。 来时的路上姜嬷嬷已然同她细细说过,自孟纪死后,安向渊被流放,孟昭柔与林府的婚事也黄了。据说是林砚书并未有悔婚之意,奈何扛不住父亲母亲的威压,断不可因他一人,断了满府荣耀。 安若一进门,便令所有下人退去。孟昭柔微微抬眼瞥见安若的神色,忽的开口:“劳烦这位嬷嬷请母亲下去喝茶,我有些话想与皇妃一人说。” 孟夫人自然不愿,但看女儿异常坚决,遂同姜嬷嬷一道离去。顷刻,厅内只余孟昭柔,与她还有殿下。 孟昭柔来到安若跟前,她一字一顿道:“今日来访,实属唐突。但有一事不得不亲自问过皇妃,请皇妃务必如实相告。” 安若隐约猜到她想问什么,与楚元逸目光相对后,应了声“好”。 孟昭柔愈是嗓音沙哑:“家父初五逝世,仵作所查是为利刃划破喉咙。这世上诸多利刃,我亦不知父亲往日与谁有何仇怨,本以为无从查起。可当晚陛下的旨意就一同下来,定国公苛责皇妃,满府流放。” “我想请问皇妃,我父与此事可有干连?” 安若静静凝着孟昭柔的眼睛,血色混着晶莹的泪裹在眼眶里。她一定悲痛至极。安若曾经历过一切,因而万分明白她此刻的痛楚。痛楚被无尽放大,忽然侵入安若的血肉,令她生出些微罪恶,杀人的罪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