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答我,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她太自来熟了,明明在这之前两人压根不认识,但光听她这语气,跟俩人关系很好一样。 穆影月呆呆地看着她,这样就近,戚缘发现他的眼睛确实带着蓝,是那种天色将亮夜幕却还纠缠不休的蓝,又像是深夜航行透过甲板俯瞰幽深大海,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嗨?” “我……” 他应该很少说话,语调有点怪,还有点沙哑,“见过你……吗?” 戚缘觉得不得了,连自闭青年都会这种土掉渣的搭讪了,她想了想说:“万一是梦里神交过,也说不定。” 但穆影月肯开口跟她说话是了不起的进步,戚缘问他:“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做个朋友?” 这可是上光传媒的少东家呢。 穆影月艰涩道:“我……没有……手机。” 戚缘想起他父亲这些年一直病痛缠身,上光在外的发言人基本就是梁少渠,她凑到他耳边,像地下党接头般问:“梁少渠虐待你?” 穆影月反应有点迟钝,像个很久没用又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戚缘一句话他需要十几秒才能反应,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不玩手机吗?” 戚缘很难想象现代社会二十来岁的人连手机都没有,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难道上光是表面风光其实内里早就垮了?那也不至于董事长的儿子没有手机吧? 穆影月慢吞吞地说:“我……练琴。” “练什么琴啊?钢琴?扬琴?小提琴?手风琴?” “都……会。” 戚缘正要继续跟他说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急促的铃声把穆影月吓了一跳,他后背死死抵着墙,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盯着戚缘的手机。 她起身接电话,是商榷打来的,在洗手间没找到她,戚缘告诉他自己在一楼阳台,商榷便很快找了过来。 她刚才还全心全意跟穆影月说话,这会儿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反倒是找来的商榷主动跟穆影月打了招呼:“穆少怎么在这里?梁先生正在找你。” 穆影月又恢复成了先前低头谁也不搭理的状态,戚缘弯腰念了一串数字给他:“记得住吗?这是我的号码,以后等你有手机了可以找我。”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公,老婆在跟别的男人说话时,最好要守夫道,不要随便插嘴。 然后两人把阳台让给了穆影月,商榷才问她:“给他留号码干什么,他一看就不是那种能聊得起天的人。” 戚缘说:“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没手机诶,我初中的时候我妈就给我买手机了,还允许我每天玩两个小时呢!” “那也没必要给他留号码。” 总之商榷又开始拈酸吃醋,戚缘懒得理他:“说不定他根本就记不住。” 随后商榷让人告知梁少渠穆影月的位置,梁少渠找到阳台时,穆影月仍旧维持着戚缘离开时的姿势,双手抱膝低着头,梁少渠见了,说道:“影月,快起来,我们回去了。” 穆影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站起身,按理说他这个姿势腿都蹲麻了,可他好像感受不到,只是迈着有点僵硬的步子跟在梁少渠身后。 梁少渠见他这样,忍不住失望透顶,语重心长道:“今天带你来,也是为了让你适应,以后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只多不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长大了。” 穆影月依然低着头不开口,微微伛偻着背,弓着腰。 他安静坐着不说话时像是高岭之花,然而一走动,仪态上的问题便暴露无遗。梁少渠绞尽脑汁也没法让他改掉,稍微逼得急点,这孩子便会崩溃,他固执地缩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对外界毫无兴趣。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他可是上光的继承人,谁家的继承人像他这样? 因为穆影月的特殊之处,梁少渠提前向商老先生告别,戚缘跟商榷也在商老先生身边,穆影月临走时,下意识朝戚缘所在方向悄悄看了一眼,发觉她并没有看他,于是再度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 等回到家,穆影月像往常一样躲回房间,穆家很大,他一个人住一层,平时连吃饭都是管家送上去,而且送上去也看不着他,只要把饭菜放到书房,然后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