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一手提了衣摆往二楼去了。 至二楼,果然见那件湘妃色的衣衫在她的绣桌上头摆着,贺瑶清坐至桌旁,穿针引线,面上沉静如水,只手中丝线翻飞,再不理旁的。 - 至傍晚时分,屋内天色渐暗,绣娘们早早停了工用晚膳去了,只贺瑶清一人还在对着烛火不曾歇。 绣桌的一旁还放了一盏茶水,茶水温热,冒起好些热气,映着贺瑶清的脸色更是晶莹细白。 酉时末,衣衫算做好了大半,只上头刺绣却还不曾弄。 贺瑶清揉了揉早已酸涩不已的眼睛,抬手将一旁早已凉透的茶水置于唇边抿了两口,便又重新换了丝线,伏案绣了起来。 映着时间紧迫,不及先画花样,丝线随着贺瑶清脑中所想跃然于衣衫上头。 时辰渐晚,贺瑶清想来是怕犯瞌睡,便自己替自己沏了一壶浓浓的红茶。 月影婆娑,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得落在窗边一张绣桌上头,和着昏黄暖人的烛光,映着贺瑶清的眸光熠熠,只一眨不眨地随着手中的丝线走动着。 这一夜,贺瑶清都不曾休息,待卯时,烛台里头的烛光已燃至最后一点之时,敛了最后一个结,衣衫才算做好。 贺瑶清抖开衣衫,湘妃色的缎面配上了沉郁的提花刺绣,虽不似华裾鹤氅,却如丹楹刻桷一般别致。 抬头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天色还早,连第一缕晨曦都还不曾冒头,遂寻了一个盒子,将衣衫叠好放入。 却不曾出门去,只默了默,随后将盒子置于柜子里头,便转身回了卧房,兀自睡去了。 第77章 口中呜呜得唤着,不似痛…… 李云辞走后小半月。 这日, 雁门,暮霭沉沉之际。 昏黄的日光将灰白的城墙染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城楼之上有士兵把守,厚重的城门正大开着, 来往人不绝。 因着已至傍晚,再过不久便要关城门,故而有赶犊车的急着出关的, 有带着皮料香料着急入城的,众人面上皆是神色焦急。 城门外是一片飞沙扬砾, 朔风呼啸, 卷起的层层黄沙不稍半刻便能教人迷了眼。 城门内站着一行查看往来路引文书的士兵。 李行澈亦在其中, 一手按在佩刀之上, 正沉眉一一查看文书, 逢驾车赶犊之人必要将人唤下来查问、上车查验,事无巨细, 皆无遗漏,虽年岁尚轻, 却已有李宥七分沉稳威严之态。 站在李行澈身侧不发一言正用心学着的,便是阿迎。 李行澈原是一月前来的, 前几日李宥来书信。 信上说他随李云辞一道去金陵城, 让李行澈务必守好雁门,不得有半丝松懈。 与那封信一道来的, 还有阿迎。 二人原在雍州城时便是一道上的学堂,故而再见, 自然是热切非常。 原少年人,志同道合者,意气相投。 因着李行澈已在雁门一月有余,阿迎自然耳习目染, 事事以李行澈为标杆。 城门的另一边,是以李诚如为首的一群士兵。 李诚如原是雍州城巡防统领,因着屡屡犯错,被李云辞罚至看守雁关城门。 先头李行澈不曾来时,一些惯会躲懒的便以李诚如马首是瞻,平日里轮上值便早早得关了城门早早歇息。 只如今李行澈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