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显然同贺瑶清一样,皆是才刚被吵醒的,边说着,还边打着哈欠。 “我瞧着衙署那头正聚了好些巡防的兵马……” “聚了兵马有甚稀奇,咱们雍州城哪个晚上没有巡防的官兵?大惊小怪。”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有理,那大婶想来亦是不知从谁人口中道听途说了消息,故而与其他人一样,出来看看动静。 只眼下,除了几声虫鸣,城中静谧非常,哪里似是突厥人已破雁门的样子。 至此,众人便又四散而去,回了屋子。 贺瑶清心下却踱起了边鼓。 自她之前被蔺璟掳走时,她便知晓,这一辈子的走向同上一辈子已然不同,李云辞识破了蔺璟的调虎离山之计,救下了秦氏,便不会在津沽身死。 可往后如何,她便都不知晓了。 蔺璟那厮,既能勾结突厥,一次不成,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如今李云辞被圣上召回了金陵城,便就是这样巧,有这样的消息冒了出来…… 贺瑶清心神不定,只怕才刚的谣言成了真…… 街上才刚聚集的人群已散了,眼下时辰尚早,便也只得阖了门,复回了二楼卧房,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正心绪烦乱之际,竟响起了叩门声。 这个辰点谁人会来敲她的屋门,贺瑶清心下陡然一紧,随即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一把剪子,轻声行至身边,防备道,“谁。” 外头应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毕恭毕敬,有礼有节。 “王妃,属下乾方,是王爷出城前留在您这处,负责您的安全。” 听罢,贺瑶清只将手中的剪子握得更紧,心跳亦快了起来。 她从不曾听说过李云辞身边有过叫乾方的,出入皆只有阿二一人跟着。 外头那人想来亦知晓贺瑶清的疑虑,复道,“几月前,属下替您宰了一头狼,又寻了赶犊车的一对老夫妇,后头在鄞阳替您安排了客栈和大夫。” 听着外头那人所言,一一对上了那日李云辞将她抛在郊外后的情景,贺瑶清心下微微松怔,可手中的剪子却仍不曾放下。 “既如此,你们早就知晓我在这处开绣坊?” “不曾,那晚属下待大夫走后便亦走了,一直至半月前王爷去金陵城,便将属下留在王妃这处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吱呀”一声,贺瑶清已然将屋门打开,眉头轻敛,“你今日现身,所为何。” 乾方眼眸微沉,“王妃快快收拾了东西,属下送王妃出城去。” 闻言,贺瑶清身形一震,“为何?” 面前乾方却只垂眸不语,贺瑶清心下回转,试探道,“方才街上众人所言,竟是真?突厥人打过来了?” “雁门……当真……已破?” 贺瑶清声音轻颤,满眼的不可置信。 少顷,才听得乾方嗯了一声。 骤然闻言,贺瑶清险些站不稳,只得抬手扶住门框,心口微喘,“那王爷呢?” “王爷已然得了消息,想必正在往回赶……然……” “王爷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到,可至多两日,突厥便能兵临雍州城下,王妃莫要再耽搁了,随属下走吧。” 贺瑶清眉头紧蹙,“城中其他人呢?” “王妃请放心,今日一早衙署那头已然集结了人,眼下想来正要一户一户去通知的。” 所以,先头底下众人听闻的衙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