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仕奇一早陪着林昊枫来慧济寺捐了些功德,睡眼朦胧,困得要死。 他知道林昊枫心中焦灼,董素晴身上的老毛病突然恶化,多半是因为担心林昊枫的婚事而起,这让林昊枫格外自责。 “昊枫,主持说了,有了这些功德,会将慧济寺重新翻修,你做了件好事,伯母会吉人天相的。”薄仕奇安慰道。 “我妈的病例,查过了吗?”林昊枫问。 “查过了,都没有问题,伯母再想逼婚,也不至于开这种玩笑。”薄仕奇知道林昊枫寄希望于董素晴是虚张声势,但他确认过,病例是真的。 林昊枫不语,走出寺庙,却看到清晨的薄雾里,一个女人牵着一条大狗,正慢慢地走着。 女人细瘦,对比着那条大狗格外显眼,林昊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认出来,这条狗正是那天扑向夏幽诗的那一条。 狗扑过来的一瞬,他看到了尤叶,他一直怀疑那狗是尤叶放过来的。 那小子总是会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小子……是他,还是她? 思绪牵扯回十几天前,耳边却有人唤他:“林少。” 他抬头,牵狗的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四十多岁,衣着朴素,眉眼温婉。 “请问您是?”喊他一声“林少”的人,多半是上流圈子里的长辈,林昊枫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 “我是石玉清,难怪你不记得,那次我见到你时,你才五岁。”女人微微点头。 咧了咧嘴角,算是礼貌的微笑,这个女人像是从没有阳光的黑暗中走出来的,长得不错,却一身灰暗。 林昊枫记起来,石玉清是夏志远的太太。 “夏太太您好,不好意思,是我眼拙了。”林昊枫以一个晚辈的姿态回答道。 石玉清轻轻的笑了:“五岁的孩子怎么会记得住陌生人,林少家教好,是你妈妈的功劳,听幽诗说林太太病了,多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希望她早日康复。” 寒暄几句,石玉清离开,目送她步入寺庙旁边的石屋,薄仕奇摇头:“夏家的太太穿得这么朴素,住得这么简陋,失去女儿的妈,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林昊枫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尤叶曾说过,夏家对死去的女儿当不存在,对名正言顺的太太不管不问,尤叶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又怎么知道这些的? 而且石玉清并没有否认自己是夏太太,她跟夏志远没有离婚,这样隐秘的一件事连林昊枫都不知道,尤叶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仕奇,我叫你办的事,办妥了吗?”昨天从总统套房出来,林昊枫就让薄仕奇去查一个手机号码。 “办妥了,你给的手机号码已经销号,我给买了下来,老板说这批号码都是非实名制,也查不到之前机主的信息了。”薄仕奇说着,递给林昊枫一个手机。 林昊枫放进了衣兜里。 他离开慧济寺,夏幽诗从大树后面走出来,脸色阴沉。 远远看到石玉清在跟林昊枫说话,她一阵紧张,石玉清就像是夏家的定时炸弹,她如果爆炸了,整个夏家都要陪葬。 这大概也是奶奶和爸爸不得不一直给她名分的原因。 走入石屋,冷得刺骨,墙壁上都结着霜,比外面还要低几度。 “大妈,你何必这么苦着自己,夏家的别墅任你选,你却非要在这里演苦情戏?”夏幽诗冷冷地问道。 “别墅住不长久,我有一间石屋足够了。”石玉清低头喝着粥,似乎对夏幽诗的到来并不意外。 “你真的这么容易满足?刚才你跟林昊枫都说了什么?”夏幽诗开门见山。 石玉清将一碗滚烫的粥喝下,身体暖和了些,才抬起头,眼神幽深:“不管我说了什么,都是在帮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