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讲故事”,尤叶睡得很晚。 林昊枫体力太强,“故事”怎么也讲不完,从餐厅讲到卧室,讲了一次又一次。 新婚大概都是这样的吧,如胶似漆,乐此不疲。 尤叶最后几乎是昏倒在他的怀中睡去,早晨昏昏沉沉的醒来,去过洗手间之后,回来狠狠地咬林昊枫的胳膊。 林昊枫疼醒,一把搂过她压到身下:“你干什么!” 凶得很,又想吃了她。 “都是你做的好事!我的黑眼圈这么重,今天怎么去见我妈。”尤叶抗议。 他们昨天就定好,今天一早去新州探望石玉清,然后再与白斯明跟赵泽初吃饭。 “你化妆术那么高超,黑眼圈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林昊枫想起要去新州,克制住冲动,松开了她。 尤叶起身换衣服,“其实我很不喜欢化妆的,在家人面前,我极少化浓妆。” 对别人来说,化妆是为了让自己更美,对尤叶来说,她已经够美,化妆是她生存跟保命的技能而已。 每次化妆,她都觉得是在戴上一副假面。 林昊枫望着她背部优美的线条,尤叶就是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每一处都美,确实不需要化妆。 “你妈妈对你好吗?”他忽然问起她的家事。 尤叶的动作一滞,接着穿衣服:“当然好了,她是我妈。” “那你小时候总受欺负,她怎么不护着你?”林昊枫反问。 昨天在夏家,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饭桌上为了吃口饭都要抢的孩子,母爱那时候在哪儿呢? 生日那天,为什么石玉清不是全天陪着尤叶,还让她有机会跑了出去。 “我妈性子弱,因为我没少挨骂,所以都是我保护她,那时候我们俩的房间挨着,我总听她半夜哭。”说起从前,尤叶眼中闪过了恨。 小小年纪的女孩子,能有多大能量,不但要躲避家人的欺负,还要时时想着保护自己的妈妈。 林昊枫静静地望着尤叶,没有再继续追问。 从别墅到新州两个小时的路程,林昊枫让尤叶补觉,尤叶却睡不着。 在医院被绑架后,她一直没有机会见石玉清,自己这阴错阳差的婚礼,唯一的亲人也不在现场。 这十年,石玉清一定过得也很辛苦,现在尤叶只想对她好,加倍的好,补偿这十年来欠她的孝道。 石家的老房子,跟其他人家相比,也是很破旧了。 屋内家具简朴,仍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倒是被石玉清打扫得窗明几净。 她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神不守舍的。 一早醒来,她便接到了一个噩耗,二十多年前的姐妹玫瑰死了。 告诉她消息的是当时一起在夜总会认识的另一个姐妹,声音很惊悚:“玉清,玫瑰死得可惨了,舌头被人割掉了!” 石玉清身体一震,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她是不是跟人结仇了?” “谁知道呢,我记得当初她跟你感情最好,出殡的时候,咱们去送送她。” 姐妹挂断电话,石玉清心跳如雷。 她与玫瑰确实曾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玫瑰知道她很多秘密。 成为夏太太以后,尽管经济并不宽裕,但玫瑰来借钱的时候,石玉清几乎将所有积蓄都给她了。 “玉清,我帮你保守秘密也很辛苦的,你不知道,总有人来打听你。”她这样说,石玉清又能怎么办。 慢慢的,玫瑰不再出现,她们也断了联系。 那些钱,当然是有去无回。 玫瑰就像她命中的另一颗定时炸弹,如今带着那个秘密死了,也好。 石玉清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她没有打算去送玫瑰最后一程。 起身,她泡了一壶茶,掐算时间,尤叶和林昊枫快到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