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尤叶的家里,不是石玉清的本意,这一夜也没有睡好。 清晨天还没亮,石玉清起床,悄悄地离开了。 她知道在医院时的表现太差劲,夏志远是个什么东西,为他还赌债?她巴不得夏志远生不如死。 为了在白长庚面前演戏,不得不说那些违心的话,幸亏她猜中尤叶绝不会妥协。 只要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夏志远是尤叶的亲生父亲,她曾放下怨念,让尤叶帮助夏志远脱困就行了。 演戏过后,还要把尤叶哄回来才是,好在尤叶并没有因此记恨她。 至于那块胎记,石玉清曾幻想过尤叶长大以后,胎记会渐渐消失,现在看来,仍然是一朵令人生厌的不祥之花。 她不喜欢胎记,那个人什么都好,身材、容貌、性格、气质,无一处不让她着迷。 偏偏左臀上一处梅青色的胎记叫她心里不舒服,每次亲热时不小心看到,都会身体一僵。 久了,被他发现,咬着耳垂逗她:“怎么,你怕?我的胎记明明很可爱。” 同别人狰狞的胎记相比,他的胎记是有点可爱,青得素净,形状像绵软多情的云。 “我们白家个个都有胎记,而且都很好看。”这是他的骄傲,贴着她的脸,边亲边说给她听。 他也是那样,绵软多情,小时候爱看古书,长大了虽然贪玩,也没有纨裤子弟的薄凉,见一个爱一个。 在夜总会遇到她,惊为天人,又见她羞怯怯的楚楚动人,便认定是贫穷的家庭将她逼到这样的地方,他一定要拯救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百合。 所以她才怕,怕他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好,怕他给的太多,有一天如果全部收回,她要怎么活。 “我怕,不是你的胎记长得难看,是看一次就要心颤一次,以后你离开我,我的眼前,也会全是你的样子。”她缩在他的怀里,指甲抠得他胸口疼。 他的心又痛又痒,翻身压住她,带着胎记的部位蹭着她:“阿清,我要你,我不会离开你。” 好像就是那一次,他们太过忘情,等她发现没有避孕,已经迟了…… 他却单纯得像个孩子,没有多想,她便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并没有用任何措施补救。 如果有一个和他的孩子,也许嫁给他的胜算更大些,她知道自己出身平凡,又在夜总会待了那么久,他坦荡荡的不介意,他的家族未必会同意。 从那天起,她热切的期盼着有好消息到来,到时候她要让他牵着手带回家,堂堂正正的踏入他的家门。 可她还没有等来那个好消息,他家里来人,说他要与她一刀两断,此生不见。 她哭疯了,到处找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他,绝不可能再回头。 无奈之下,她答应了夏志远的求婚,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从热切盼望到厌恶透顶。 是她的累赘,她爱不起来。 孩子出生时嘤嘤的哭,她有一刻心软,抱过来,被肩头的红色胎记刺中,眼睛差点瞎了。 而同一时刻,他出了车祸,然后消失,她本想等孩子生出来再告诉他真相,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被命运痛击的时候,她也曾问过苍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既然做一个好人也会被命运玩死,不如坦坦荡荡的做自己。 从那天起,她就决定不再让自己辛苦了。 陈年旧事,想起来还是愤懑又悲凉,他就那样撇下她,用离开困住了她的一生。 当初看到他的胎记时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所以,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胎记。 恍恍惚惚的,石玉清走回家,夏幽诗站在她的家门外,很不高兴:“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我等了你这么久。” “你有钥匙,不会自己进?”石玉清打开了房门。 她心情不好,对夏幽诗淡淡的,夏幽诗更生气:“尤叶把里面安装上摄像头,我能随便进吗?” 石玉清一想也是,去把摄像头关掉:“这回可以了。” 夏幽诗进门,递给石玉清一样东西:“我要出差,有件事你必须去做。” 以前她对石玉清要客气些,自从偷了张婉的流产诊断书给石玉清,就变得颐指气使。 她递过来的是个布娃娃,粉嫩嫩蛮可爱,会哭又会笑那种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