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借来的人生,总有一天她必须都得还回去。 程榆星回想起那天,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情绪波动,没想到沉奕海的一句话又将他打入了深渊,程榆星自然是知道他们双方的心情都不好过,所以她也不是真的讨厌沉奕海,只是旧伤又被翻搅出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他的那声带有情绪的怒吼,也许是隐忍了许久的洩愤,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在无意间爆发了出来。 但对程榆星来说,那就等同于是在告诉她,这么多年以来她终于是把难过这个情绪,在她的生命里取得了一个平衡点、她努力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只是那些对旁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都是白费力气,也相当可笑。 她知道自己对沉宓光从来没有放下过,可她仍努力了,努力打理好自己,努力在想起他时不再感到遗憾难过,而是感谢她的生命里曾有过他的那段,是如此的绚烂,她从没想过要忘记,因为她知道自己忘不了、更捨不得。 她朝着夜空轻轻唤了一声,她好想问他,有看见吗,她好好活着的模样,只是忽然心头一酸,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用指尖轻碰着胸口,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再去关心自己胸口那个螺旋符号了,但她却丝毫没有淡忘,毕竟在每次洗漱时,她都能清楚看见这诡譎的符号就这么贴紧在她的肌肤上,从来没有随着日子过久而逐渐淡化。 前几天她打开网页漫无目的搜寻时,她以为至少能有个人和她有着相同经歷,但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她多想不去在意,可又怕这符号是否就是在向她传递着什么讯息、抑或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的神祕理由?忽然,她感觉到胸口一阵急促的躁动,这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抚着胸口,却见镜子前原本如一枚五十元大小的图案,骤地的扩大,眼见成了半个手掌大小。 她紧压着胸口,剎那的急喘才总算平息,这说来也悬,但程榆星剎那的想法仅有,难道这剎那猛烈的撞击,也是在意会着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吗?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单单要她体验不同的人生? 她又想起了沉奕海因她而受伤的那天,那人手里的刀一下子就往沉奕海的胳膊划了下去,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看过这道身影,再加上那人几乎都是戴着帽子,整张脸包得严严实实,短时间内要辨识出来的确是强人所难。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跟任何人结怨,那么又为何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程榆星叹了口气,进了屋内,看着天际的月色通明,她只能暗暗地盼望今晚的失眠所持续的时长不会太久。只是她没有发现,当她关上落地窗的剎那,楼下有个男人猛地从巷口鑽了出来,对方轻轻地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发丝顺势往下落,男人摸了下许久未修剪的头发,嘴角勾起了一抹狡詰的笑容,他仅仅是开了口,但却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微弱的气音伴随着街上所剩无几的汽车引擎声、一同没入了夜色当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