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这些天一直跟夜花千树呆在临时搭建的录音室里,虽然因为录音师被隔离,《涤荡》暂时停播,但他们可以先把后面的戏份录好,这样等病毒的事情过去,就可以直接交给后期了。 今天录的那段里面有唱歌的部分,余殊唱歌一向不行,一连录了十几遍都不满意。夜花千树听她嗓子都快哑了,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 余殊松了口气,立刻道:“好。” 夜花千树一边将录音片段归类放入文件夹,一边低头笑了笑。 余殊敏感地问道:“你是不是在笑我?” 夜花千树抬起头:“嗯。” 余殊:“……” 连夜花千树都这么直男了,这世上还有会聊天的男人吗? 夜花千树把文件夹整理好,站起身,这才道:“我不是笑你唱歌唱得不好,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好的。” 余殊:“?” 这不是一个意思? 夜花千树终于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坦白。其实我之前去湛城,不是因为漫展,而是想暂时跟你分开,好好想想我对你的感情。” 余殊听他提起这个,有点不自然:“那你想清楚了吗?” “差不多吧。”夜花千树拔掉数据线,“小时候的你在我记忆中太完美了,导致重逢后我一直带着滤镜看你,觉得你什么都好。那个星期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你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余殊:“??” 虽然但是,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是几个意思? 夜花千树见她神色羞恼,赶紧笑着安抚:“别生气,我是说,发现了你的一些小缺点,小毛病。”他把两个“小”字咬得很重,并且还做了补充,“当然这些不可能影响到你的魅力,只是它们让我清醒了,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而我记忆中的只不过是一个影子。所以我决定,重新开始认识你,如果这次仍然觉得你好,那我就追你。” 余殊:“……” 别追了好吗? “我去给晋渊打电话,这么多天他应该出院了。”她丢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等到跑回自己的房间,她忽然有点懊恼,跑什么呢?夜老师既然已经想通,要重新认识她,这不是好事吗?他那么优秀的人,如果没有失去理智,必不可能看上她。 她躺到床上,见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又想起自己刚才找的借口。距离她跟乔晋渊说,等他能出院,就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已经过了十来天了,乔晋渊一直也没打过电话来。她心里其实是有些着急的,如今敌暗我明,万一再出什么事…… 她拔掉手机充电器,正准备打给乔晋渊,就见屏幕上亮起了对方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按了接听。 乔晋渊的声线听起来有些不稳:“余殊?” 余殊皱了皱眉:“晋渊,你身体还没康复吗?” 乔晋渊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一股小小的暖流慢半拍地从心底开始往上涌。她一开口,就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她是真的一直在担心他、牵挂他吧? 一向坚强的男人耍起了小心思,故意露出点痛苦来,嘴上却说:“还好,刚刚出院,医生说可能还要休养一段日子。” 余殊犹豫了一下:“那你好好休息,别急着回去工作,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虽然只是几句普通的叮嘱,但因为是余殊说的,乔晋渊特别受用。趁着气氛好,他鼓起勇气问道:“你那天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啊?” 余殊原本想着他身体还没大好,不宜太过操心,但他主动问起,她的心情又变得急迫,沉吟片刻,道:“我查到了一些往事,是关于我父母之死的。” 乔晋渊的心像落进了冰水里,几乎瞬间凉透。他曾做过很多种假设,“重要的事”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那种,比如她发现自己对他还有感情,比如她经过这么多事,忽然想通了,想要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甚至还幻想过,她跟他离婚只是一时之气,见他改过自新后,早就消了气,愿意跟他复婚了…… 此时真相揭晓,明明跟他最敬重的恩师和师母相关,但他却失望得无以复加,甚至有种天堂跌至地狱的感觉。 电话那头,余殊没听到他的回音,唤道:“晋渊,你还在吗?”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气无力地答了句:“在。” 余殊虽然听出他有点不对劲,但只以为是身体虚弱导致的,既然那开了个头,就干脆一口气说完:“我还有位叔公,你大概没见过。”她把叔公的生平事迹和遇难前留遗书的事粗略地讲了一遍,略过了推理过程,直接说出了最后的结果,“我在外公家里找到了当初我妈妈留下的书信,信很长,原原本本记录了整件事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