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躺着的,是他的妻儿,他们是一家三口。 他心爱的女人给他孕育的子嗣,两人毫无干系的人,却因为一个孩子而血脉相连。 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让人感觉在一瞬之间有了软肋,有了牵挂,即使是瞬息不见都会令人无比思念,依旧甘之如饴。 可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魏玹漆黑的眼底便闪过一抹痛色。 只可惜,她并不情愿,甚至从未想要留下过这个孩子。 即使留在他的身边,也不过是曲意逢迎,虚与委蛇,从未有过片刻的真心。为何两人不能如前世一般,即使死在她的手中,也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时光,而非如今的--------------/依一y华/相对无言,唯余恨意满腔。 “去熬一碗安神汤,再去将郭奉御请来。” 安神汤喝下,沈漪漪睡得更沉了些。 魏玹将她扶到怀里,用篦子替她将长发梳拢,重新绾成一个发髻。 又忍不住解开她的小衣,侧耳去听她小腹之上有没有声音。 听大夫说女子有孕到了一定的月份会有胎动,这孩子月份不大,动静倒是没有,人却过于顽皮,折腾得他娘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了许多。 他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她这样消瘦下去,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有了身孕,否则她绝对会跟他撕破脸。 到时候这个孩子连保住的可能性都没有。 郭奉御进来的时候,看见那素来清冷的郎君半伏着身子虔诚地望着眼前昏睡的女子,手中握着床榻上女子的手腕细细摩挲,放在唇边轻吻。 即使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能猜到他此刻的神情该是多么的温柔满足。 郭奉御给沈漪漪摸完脉,只觉指下脉搏走如圆珠,竟是有妊两个多月的脉象,惊诧地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 “这些时日她茶饭不思,从前最爱的菜也不爱碰了,人消瘦许多……精神也不好,明明一整日有大半日都在睡着,却还是精神恹恹……” 魏玹看着郭奉御,眼中带了几分紧张。 郭奉御听后了然一笑,“无妨,世子,这些都是怀孕初期的正常现象,先前姑娘的身子调养的不错,这一胎脉象很稳,除了有些心思不属,我这就去开张方子,用了多久姑娘胃口和精神都会好许多……” 尽管郭奉御嘱咐的事无巨细,但魏玹仍觉得不放心,又打发吉祥去找了长安城中于妇人一科上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过来给沈漪漪看过一遍,听两人说得大致相同,这才彻底安心。 吃过药后没多久沈漪漪就醒了。这时魏玹已经离去。 沈漪漪觉得嘴巴里又苦又涩,便问一旁的春杏,“适才有谁来过?” 春杏当然不敢说是世子来过了,只低着头给她倒了杯茶水道:“适才是奴婢喂姑娘喝了些滋补的汤药,没有旁人来过。” 沈漪漪觉得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倚在榻上略坐了会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就吃了一块糕点。 不行,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婚期还有十几日,她得想办法,要么和魏玹说开,要么想办法联系表哥,让他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可是出去之后,太子都斗不过魏玹,表哥无权无势,她又该怎么救她?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留在魏玹身边,生不如死吗? 她好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少年清脆的喊声,“我中了!我中了!” 沈漪漪猛地惊醒,鞋子都没穿便跳下来床去,推门门开不开,魏玹将她关在了里面,她只能透过门缝看着庭院中央那青衣素袍的少年手中举着弓箭,对准靶子松了手。 只听“嗖”的一声,连发三箭,箭镞都精确无误地直中红色的靶心,少年清俊的脸上露出欣喜雀跃的笑容,对身旁高大的男人叫道:“世子,我中了!我中了!” 男人凤眼带了几分笑意,但面上还是十分平静,只淡声鼓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