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盯着屏风后衣槅上绛红长袍,慢慢地,接连地,一盏盏品尝的杯中之物。 此时此刻,唯有辛辣苦涩的刺激才能麻痹他无药可救的情绪和意志。 片刻,吉祥掀帘进来,在魏玹耳旁轻声递话。 魏玹倏然抬头,“再说一遍。” 吉祥又道:“姑娘说,让世子爷过去一趟,她想和世子爷说会儿话。”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过去。 魏玹神色复杂地转着手中莲瓣纹折腰高足杯,良久后做了决定,将酒盏搁下,淡淡地道:“去备热水。” 怀孕之后沈漪漪对气味十分敏感,魏玹已经不再熏香了,只用干净的热水迅速洗了洗,漱口、换衣。 收拾妥当后,他还不放心地照了一眼镜子,又在伤处上了一遍消除疤痕的药膏。 等药膏彻底滋润进去,捋平散乱的鬓发,这才去了东厢房。 厢房中点了盏明亮的纱灯,沈漪漪换了件浅白色的半臂襦裙坐在灯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用根玉簪子盘起来,淡扫娥眉,听到动静她抬头望过去,恰与魏玹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魏玹脸上的划痕自然没完全愈合,尤其是眉尾处有道约莫半根指骨长的疤痕,淡淡地印在他俊美清冷的脸庞上,虽说不上有多显眼,但到底是破了相。 沈漪漪没想到会伤的这么严重,便多看了几眼。 魏玹却是身子一侧挡住了她的目光,“寻我何事。”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人也站得离她远远地。 许是怕她再闹起来,砸到他吧。 沈漪漪心内自嘲一笑,面上问道:“我姨母和表哥呢,还有不到十天,你让他们住在哪儿?” 既然陈氏一家都是他找来演戏的,那她也就没了打听的必要,她现在只关心表哥、姨母和弟弟程煦,弟弟与她血脉相连,姨母和表哥不是她的亲人却胜似亲人。 魏玹乍听她这般问还未反应过来。 直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沈漪漪等不及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说话?适才……适才那裙子我试过了,很合身。” 魏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凤眸紧紧地盯着她,人也往前走了几步,“你想通了?” 沈漪漪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眸道:“不想通又能如何,总不能与你这般过一辈子。” 抬眸看向他,那双盈盈的杏眼犹如秋水般潋滟生辉,波光粼粼,勾勾缠缠地胶着他的视线。 魏玹觉得,沈漪漪像是在勾引他。 但是思虑了片刻,他还是走上了前去,抬手想去抚摸她,她也乖乖地没动,甚至配合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手抚上她的发,她的脸,眼睛,嘴巴……最后慢慢吻住她的唇。 等分开时,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放心,我早已将他们安顿好,十日之后,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今晚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魏玹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沈漪漪连忙拉住他的手,她不能让他离开。 “你,你今晚留下来吧……” 魏玹转过身看向他,眼底有疑惑闪过。 她今晚是怎么了? 沈漪漪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掉它,一旦孩子月份越来越大,只怕再想打掉便难了。 或许魏玹可以帮她一把。 而后魏玹便皱眉看着她,抬手扔掉身上那件郁金色的半臂外衫,白绫背子也被她踩在纤瘦白皙的足底,精致的锁骨与大片欺霜赛雪的丰肌雪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暖光。 怀孕后的她身上少了几分青涩,反而多了从前没有的妩媚韵味,像是成熟后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