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丫头在鼓捣什么。如若青杏真的犯了错,被官白纻拿住,那她岂不是要受连累。 不行,必定不能让这官白纻入得房内。 钟妙嫣登时跪倒在地,哭叫道,“青杏素来是个乖巧知道分寸的,今天被我打发出宫去领些火炭过冬,却不知她何处得罪了令侍,叫您今日亲自来拿她。” 女人哭叫起来,那阵阵凄怆的哭声,好像官白纻杀了她老娘。三思的太阳穴鼓起来,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内宅之事,今日站出来也是要维护殷俶的脸面。 他用自己不算机敏的脑瓜,理解了钟妙嫣话里的意思,头一层,青杏没出来是因为她出重华宫办差了;另一层,就是官白纻仗势欺人,不分青红皂白要惩处青杏。 “令侍速速离去,莫要逼三思出剑。您虽为令侍,但也不可仗势欺人。况且钟姑娘是爷内院的人,还请令侍掂量掂量,不要肆意欺辱。” 他两手环胸,腰间的佩剑微晃,脸黑得像锅底。 “你莫不是忘了爷临走前嘱咐过什么?” 伯柊大喊。 爷只说出了什么大事要听官白纻的,可没说她主动挑事儿的时候,他俩也要回护。三思晃晃脑袋,轻哼一声。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私心作祟。以前殷俶只倚仗他一人,后来加一个小太监伯柊,便于行走内宫,他也理解。可爷忽然与这官白纻相识,起初,他还以为二人是男女情爱的关系,可后来,爷竟然将人直接领进宫里作内侍。 一个女人,就这么爬到了他头上,管辖着整个重华宫的事务。更有甚者,殷俶还如此信重他。主子的心思,他三思也能揣摩,主子分明是极其倚重这官白纻。 凭什么,凭她是个无事生非、含酸拈醋的女人吗? 今日这事不就正好暗合了他的担忧,官白纻平白无故就要来这里惩处钟妙嫣。如若今日让她成功,往后还有那个女人敢入主子的内院。 他心里五味杂陈,偏偏面上拧起眉,眼里也带上冷意。 出宫?官白纻闻言心神一定,出宫便对了。李贵妃从一大早从朝堂得到消息,然后就封锁了重华宫。她青杏为何能安然无恙地出宫去,再者说,她为何要在今日清晨就急急忙忙地出重华宫。 恰在这时,伯柊再次出声呵斥三思: “你可知道,今天大早咱重华宫就被李贵妃的人封住了。她青杏如何能好端端地出宫又回来。我费力打听些消息回来,李贵妃已经领着宫人从毓粹宫朝西来了!” “那又如何!”三思梗着脖子叫嚷道,“好端端的,那李贵妃封我们的宫做什么。主子是皇子,她一个后宫妃嫔难不成还要硬闯主子的宫院吗?我看你和主子都是被这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事事都只听她那红口白牙在哪里掰扯。一个女人,只懂得争风吃醋、无理取闹,除了这些,她还能懂什么?” 官白纻闻言挑挑眉,柔柔一笑,“你说得倒也有理。” 言罢,她已上前一步,不待三思反应过来,女子敛眉屏息,利落地抽出他腰间佩剑,雪亮的七尺剑锋陡然出鞘。三思就要反制,却不曾想女子的动作又快又狠,眨眼间已将锐利的剑锋抵上他颈侧,两眼微眯、杀机毕现。 “你可想好了,我是个惯爱争风吃醋、无理取闹、没有见识的女人,要是一时失了理智,伤了你,那可是不好了。” 三思僵住身子,不敢动了。 他是见过血的人,是花架子还是真把式,他分得清楚。现在这柄卡在他脖子上的剑,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一旦他敢轻举妄动,官白纻毕竟会毫不留情,一剑封喉。 他抖着身子去看官白纻,却见对方神情温和,仿佛这个拿剑反制侍卫的人是旁人。她一脚踢开瘫软在地的钟妙嫣,竖眉朝伯柊冷喝,“愣着干什么?快带人进去搜检!” “慢着,既然一定要搜,那我也要进去!万一是你们冤枉钟姑娘呢?且钟姑娘是爷的内院,为防令侍构陷,您还是先不要入内。” 三思大叫着,官白纻思量再三,将剑放了下来,“既如此,你随伯柊进去。” “切记,正东、正南、正北、正中,都仔仔细细检查,便是那砖瓦墙皮都要掀起来看看,这几处必定都有蹊跷。” 伯柊虽不明白,但知道事情紧急,那李贵妃可正在半道上呢。他瞧了眼仍旧梗着脖子的三思,领了小厮冲进东厢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