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何处冒犯娘娘。但臣是臣子,娘娘亦是臣君,为臣者自然要替君考虑。凡事都要讲究师出有名,名正、则言顺。娘娘现下领着自己的宫人入重华宫搜查——” 她有意停顿,见李贵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握着轿辇扶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动,就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 此事,睿宗必定不知情,如若她没有猜错,睿宗现下还在朝堂上。前朝之事还未完,必定是有人提前朝宫里传了消息。李贵妃慌慌张张设局应对,只要她真的在重华宫里寻到证据,咬死殷俶。 到时候,睿宗的处置就有了余地。睿宗会如何处置,如何认定?到那时,殷俶轻则禁足,重则可能会被直接囚禁。更何况,李欢欢藏匿那些东西的位置,和前世巫蛊之乱的位置果真一模一样。 五黄、二黑、三碧、七赤,犯凶煞、血光、是非、小人,四大凶位齐聚,皇长子若被坐实有意将物品埋藏在这些方位,那几年后的巫蛊之祸,或许就会被提前了。 这个女人,就是慌乱到这等地步,依然歹毒异常,唯恐殷俶死得不够彻底。 官白纻看似笑着,实则心里都淌着毒汁。 这李欢欢敢如此算计殷俶,她今日不生生扒掉这女人的几层皮下来,她官白纻就枉做一遭人。 “就算娘娘查抄出东西,那这到底是重华宫里原本就有的东西,还是娘娘随行的宫人在查抄时有意放入重华宫,栽赃陷害呢?” “到那时,包藏祸心之人,究竟是谁?这便成了理不清的烂账,还望娘娘知悉。” “好!好啊!” 李贵妃笑得阴狠,看向官白纻的眼里都带了杀意,可偏偏,这宫人话里话外都是为她考虑,她就是没法发作,惩处了她。 殷俶果真是个讨厌的,就连宫里的人,都这么讨厌。她就不该心慈手软,任由他活到这么大。 她胸腔积压了几重郁火,却无处发泄,只得死死掐住轿辇的扶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法。 进是一定要进去的,这些宫人阻拦得越厉害,越说明那宫里的东西没有被发现。不过,他们就算是找到一样,她还准备了后手。这些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到全部的东西。现下,这宫人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她想通其中关窍,逐渐冷静下来,凝眸看向官白纻。 “你这宫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事关陛下和本宫及三子的安危,本宫是绝不能撒手不管的。” “那你便给本宫想一个两全之法,既让本宫能循例查抄重华宫,又不会让皇长子平白蒙受罪名。” 伯柊和三思都倒吸一口凉气,额上冒汗。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只是一句四两拨千斤,就将官白纻气势汹汹的质问驳回来,还顺势将官白纻架在了火上。 她强逼着官白纻想法子送她合情合理地入重华宫,一旦搜出她所谓的妖书,那么整个重华宫上下都是死路一条;如若官白纻拒绝,那李贵妃便可顺理成章地发怒从而处置了官白纻。无论往哪里走,都是一条死路。 他们去看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即使是背影,都清瘦细弱,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中用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个女子,此刻不卑不亢地挡在重华宫面前,直面气势汹汹的李贵妃一行人。 那样从容又镇定,就好似无论多大的风浪,她都能挡在外面。在这一刻,她就是整个重华宫的定海神针、唯一的屏障。她是如此的冷静且坚决,即使拼掉性命,也要将殷俶的后方据守得固若金汤。 眼眶陡然一酸,短短几刻,伯柊对这新来的令侍,竟然从心底里生出几分敬佩和亲近。 主子看人可真准。 他偷偷揉了揉眼角,余光就瞥见跪倒的三思。那人脸皱成一团,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脊梁骨还轻轻颤动着,哭得极为动情。 …… 这个蠢玩意儿。 这李贵妃,果然还是那样蠢,官白纻闻言几乎要笑出声来。 “娘娘,臣女有一计。娘娘可现在差人去请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然后一齐入重华宫。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统摄六宫,且也可牵涉前朝事,若有这这二位贵人相助,娘娘入重华宫自然名正言顺,同时也不会叫我家主子受冤。” 困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