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掳进假山的石缝间。 她该是被吓傻了,都不曾惊呼。 一声闷哼响起。 她攥着刀柄的手慢慢绞动,反手捂住那人的口鼻,在对方瞪大的那双眼中,撩起这人的下袍,挡在自己身前,慢条斯理地抽出匕首。 鲜血喷溅,却没有染脏她鹅黄衬裙和雪白的外袍。只有那指尖,因捅得深了,躲闪不及,被溅了几点血。 借着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她辨认了地上那人的衣饰,是个太监。 官白纻抬脚踏出石缝,思量片刻,没有换路,而是从从容容地往前走去,步履反比来时更加坦然。 敢只找这么个杂碎暗算她,就足以推知那人是瞧不上她的。 对方至多在这花园的其它路里也留些人,却不会在一条路上设几重埋伏。 陈海,也不过如此。 官白纻对这小太监的来路没有多少犹疑。她与殷俶彻底惹恼了李欢欢和陈海,殷俶是皇子,他们不敢轻易动作,可对自己这么个宫人,自然有无数法子收拾。因此,她就算伤好后,也不肯轻易踏出重华宫。 今儿头一回为了官念出宫,这动静就立刻传到那二人耳里,还在她回来的路上设伏,想来当真是恨毒了她。 念及那陈海见着这小太监尸首时的神情,她几乎要乐出声,方才因官烨和突然袭上心头的不安而闷闷不乐的心情,也舒畅不少。 官白纻回宫时,打头遇见伯柊一人正端着茶盏走到院里。见到她,伯柊连忙行了礼。她瞥了眼漆黑的主殿,心弦逐渐拉紧,“爷呢?” “主子今儿领着三思出宫了,说要去碧海楼见人。” “碧海楼?” 官白纻藏在手中的帕子一点一点绞紧,你且告诉我今日是什么日子。 伯柊吞了吞口水,这是令侍第二回 问他这话,不知怎得,他的眼皮,也开始跳个不停。 听了日子,官白纻即刻回房,将殷俶给他的令牌取出来,手都在颤抖。她怎会、怎会忘记了今天这个日子。是重来一回的日子太安逸了,还是这几日被那些梦搅扰乱了心神,可偏偏殷俶又去了碧海楼。 “你现在拿着这令牌去找锦衣卫的王指挥使,让他即刻调遣人手,就说京都有流民作乱。” “他问起来,你只管说是爷的吩咐。” “另外”,她喘了口气,擦去额上的冷汗,“想办法让我出宫。” 第28章 两相疑(四) 今天的会面是高年先提出来的,二人也是在这妖书风波后头回碰头。高年略显局促地抻展袖袍,走到殷俶面前,朝他规规矩矩地行礼。行到一半,被殷俶抬手打断。 “不必多礼,坐。” 展手示意对方坐下,殷俶绝口不提自己已经独自在这里候了半盏茶的事情,只是挥手,示意三思将右侧的帘栊落下来,然后叫他守在了雅间的外面。 他抬手,为对方斟了盏茶。高年定睛去看,殷俶面前除了茶盏外,所有茶具都未曾动用,接过茶盏,低声称谢。 “我饮茶不喜繁琐,失了几分风雅,还请见谅。” “不敢。” 殷俶凝眸,也不说话,只是神情温润地晃了晃掌心中的茶盏。那天青色的瓷器里,上好的茶水宛如浑然天成的琥珀,边上一圈细细的茶沫如雪,“重华累沫,皤皤然若积雪,这碧海楼的茶汤果真妙绝,只是草草冲泡,也能见这样好的品相。” “还是殿下茶艺已臻至境,大巧若拙,高妙的技法已然化归于平常,所以不易觉察罢了。” 殷俶只是笑笑,他是皇子不假,自小在宫里这些东西都要修习。睿宗冷待他,他便偏要学得更出色、学到那至善之境。这话高年虽然是追捧,但他受得问心无愧。 这些话,若是前世那个还未经历多少摧折,仍旧候在重华宫中暗暗希冀着睿宗的孩子听到,怕是会很开心。 只可惜,他面不改色地啜饮一口,不见喜,也瞧不见不虞。 高年握着茶碗的手指微微发紧。他时常会生出些许错觉,那就是眼前这人并不是皇子,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过于浓重,尤其是在他不加收敛,有意威慑的时候。 他没有办法在对方那张温和到几乎空白的脸上窥见任何有用的情绪,也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