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被小号握着肋下举起来,两只前爪举在豹脑袋两边,被摆出一个投降的姿态。 他后半拉身子自然垂下来,后爪堪堪点在床榻上,垂成一只长长的豹条,对岑殊露出毛茸茸的雪白肚子。 雪豹湿漉漉的蓝眼睛与岑殊对在一起,羞涩地嗷了一声。 岑殊似乎也因他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愣了愣。 接着他很轻地笑了一声,从薛羽手中把雪豹接了过去,放在膝头,把雪豹那两只比一般猫科动物要厚实宽大许多的前爪握在手里,捏了捏肉垫。 那就再编一个。 雪豹的爪子尖尖都被岑殊捏了出来,闻言一大一小两个号同时瞪大眼睛叫了一声。 两双极其相似的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岑殊,清凌凌蓝瓦瓦的,仿佛极地冰川中一池无风吹皱的湖水。 岑殊恍若未闻地握着雪豹前爪挥了挥,躺在床上的人形好像被一股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扳过身体,翻了个面,后背朝上趴在了床上。 紧接着他肩头一沉,雪豹便被岑殊放在了人形身上。 他被束在脑后的长发突然松了开来,雪光刷地淌了满背。 岑殊松开雪豹的两爪让他踏在人形后背上,好整以暇道:编吧。 薛羽: 骂骂咧咧。 他硬着头皮伸出爪子尖尖勾出几缕长发,胡乱摆弄几下便豹身一扭,准备扑进岑殊怀里撒几个娇萌混过关。 可他爪子还没来得及搭上岑殊的衣角,便莫名其妙调了个头又落回自己小号背上。 雪豹回头看了眼他冷酷无情的主人,呜呜了几声,还是蔫头耷脑地捧上了他的头发。 豹爪又不是人手,怎么可能真的能编辫子。 雪豹嗷嗷唧唧磨蹭半天,只觉得背后气息倏地一变,他偷眼向岑殊望去,只见那人已然闭上眼睛,呼吸平缓开始调整自己散乱的内息了。 薛羽抓紧时机伸出两只手,一手一边从自己头顶分出几缕长发,边在心里辱骂岑殊,边开始麻溜编辫子。 呜呜,往好处想,他的童年好歹保住了。 月色暗暗隐去,熹微晨光破晓而来,林中早早传来鸟儿精神奕奕的啼鸣。 岑殊睁开双眼,润泽星辉于其中一闪而过,昭示着他这一晚的修行收获颇丰。 耳边传来一起一伏的小呼噜声,岑殊低头看去,只见小徒弟两只一大一小叠在一起,趴着睡得正沉。 雪豹毛茸茸的豹爪缠在头发丝里,底下人两只手指间都缠着条编到一半的小辫。 上面那个小的还好说,底下那个大的唇瓣上亮晶晶的,双唇好似因太过饱满而闭不紧般微微张开,紧贴脸颊的床褥上洇出一小块深色的水痕。 岑殊眼底闪过一丝柔软笑意,将一大一小捞进怀里,末了还顺手在人唇角蹭了蹭。 薛羽睡梦中闭着眼睛呜噜呜噜地说了句什么,拨开岑殊的手,脑袋往他怀里一歪,不动了。 两只小动物齐齐睡得四仰八叉,岑殊在他们额头上各亲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抬头,房间大门被猛地打开。 颜方毓摇着扇子抬腿就进:师尊是不是醒 话没说完,他还没落在地上的腿以另一只脚为圆心转了个圈儿,整个人生硬地将自己扭到了门外。 颜方毓完全目不斜视,两扇木门啪地又被关上了。 门外的人大气不敢喘,落在窗纸上的人影手中折扇已经摇出了残影。 岑殊依旧是那副十分淡然的样子,从怀中人额上抬起头,随意道:进来。 木门张开条小缝,颜方毓的脑袋探进来半个,小心翼翼道:师尊? 岑殊想了想,道:罢了,出去说。 颜方毓双手把着门飞快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师尊您忙吧! 说罢脑袋从门缝里一收,飞快合上门溜了。 颜方毓登登登跑下楼,正逢元丛竹那个会做饭的小徒弟迷迷瞪瞪出屋洗漱。 他把人一拉,压低声音问道:你师尊呢? 小徒弟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化成的,被颜方毓一碰看起来快要哭了:不、不知道啊,一夜没回呢。 颜方毓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最好别回来。 小徒弟呜嘤一声不敢再接话。 颜方毓放开人家头重脚轻地走了。 他回屋里灌了三大碗凉茶,依旧觉得心里痒痒,憋不住地想跟人分享八卦。 他手上掐了个决,一道传信就给封恕送了过去。 我觉得小师弟跟咱们师尊,好像有点情况。 薛羽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有点酸。 他在枕头上扭了扭脖子,发现酸的不是这个号。 他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盹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