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阵法南边一处。 那一处的小阵眼上,站着一个比周围人都略矮一些的身影。 他显然还没长开,十四五岁的样子,正举着小刀往自己身上割下第二刀。 汹涌的血从他胳膊上流了下来,让他不由得晃了晃,少年一咬牙,使劲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可脸上的痛楚之色到底遮不住。 是隗朗。 周晏握剑的手一紧。 他身后的沈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顺着周晏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隗朗。 顿了顿,沈妄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他从没什么慈悲为怀的心,一颗心在脏污之处泡的久了,世俗的道德早不能束缚他,见到隗朗这样子,他心中便升起止不住的欢愉。 如此这样,他的好师兄就能看清,是谁背叛了他。 又是谁一直在陪着他。 那厢,众人的动作并未停止,随着两道见骨伤口留下的血,阵法中血光之色越来越重,到最后,肆无忌惮的血光几乎将站在小阵眼之上的人给吞并掉。 连月亮都被映射出月红之色。 血红之色持续了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开始紧紧地盯住高台之下的一小片被空出来的地方,那地方是全阵中唯一没被血色占领的地带。 就这么又盯了一刻钟,那空地上什么都没发生。 而鼎盛的血红之色也慢慢有了褪去的迹象。 沉默无声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道:“岛主,他们没在屋中!” 周晏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了巫奶奶焦急的面容。 人群沉不住气了,可高台上的池楹却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听到巫奶奶这么问,他终于露出今夜的第一个笑:“当然不会在屋中,人家这不是在旁边看着我们的吗?” 随着他这句话,他腰间别着的双钩被他抽出,呼吸间,其中一个双钩就已被池楹甩出。 那双钩蕴含着强大的灵力,直直朝周晏方向刺来。 “从我们布阵开始看,周晏,可看清楚了?” 周晏呼吸一顿。 自从他们踏入森林的那一刻,池楹就已经知道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周晏干脆也一掐诀散了隐身诀,双钩转眼到了他身前,他手腕一转,灼日剑就接住了双钩。 剑与钩撞在一起,铮鸣之声响彻方圆天地。 周晏握剑的手一用力,灼日剑迸发出一阵银光,袭来的双钩就硬生生被他折断了方向,朝它的主人池楹飞去。 周晏收了剑:“不过一个阵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池楹显然不以为甩来一个双钩就能将周晏给伤了,他伸手稳稳握住飞来的双钩:“是没什么看的,不过引你来了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厉呵一声:“起阵!” 周晏眉目一转,才发现太平静了一些。 所有人的反应都太平静了一些。 他扫视了一下那些注视着自己的人,发现所有人对于他出现在这里似乎都不惊讶,甚至有一丝终于出现了的理所当然。 他最终看向望着自己的隗朗,少年接触到他的目光,下一瞬,就将头扭了过去,不再与他对视。 一直在他身后没有出声的沈妄突然冷笑一声:“好一出大戏。” 听了他这话,周晏仿佛被一通冷水浇了下来,一瞬间恍然大悟。 真是好一出大戏。 带他们故意来看阵,又在他们回去之时特意让他们看到巫奶奶从他们屋中出现,引得他们发现屋中的阵,从而怀疑到子母阵身上,去找池楹试探出一个说法。 最终池楹话中的棱模两可,使周晏决定来一探究竟。 周晏扬了扬眉,低声道:“屋子中的,根本不是子母阵。” 只不过是按照子母阵的画法,让他顺理成章地认为那是子母阵。 沈妄磨了磨牙,扯开笑容:“师兄和我想一处去了。” 周晏也笑了:“是不是子母阵,都没关系了。” 池楹设计让他来,他便来了。 他来了,这也不过就是一个阵而已了。 见他丝毫没有惧色,站在高台之上的池楹笑道:“知道你不怕,但是周晏,你仔细看看,这是几个阵?” 他话音落下,整个森林开始摇动。 空地之上的阵法一刹那血光之气冲天,而无数的树叶从树干中脱落,脱落的那一瞬,翠绿的树叶如染上血一样变得猩红,铺天盖地地将周晏的身形吞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