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刘红菊因为电影票干过一架后,黄大妈气呼呼在炕上躺了好几天,世界终于安静了。 为了感谢文凤的帮衬,卫孟喜打算送她两本书,但一直没时间上市里的新华书店。 当然,她不仅要给文凤买,还得给崽崽们买几本作业本,描红本啥的,好好练练狗爬体。 文凤忙说不用破费,“嫂子我能不能看看你们屋里的书?” “可以。”别人卫孟喜还真不敢答应,毕竟不是自己的书,可文凤这姑娘做事认真负责,不会乱翻乱动,基本拿了啥都会物归原位,还很爱惜。 进了屋,小呦呦东看看西瞅瞅,看见书桌上有爸爸的钢笔和墨水,顿时来了兴致,“姨姨,桌桌。” 陆广全看书的时候会把她放到书桌上坐着玩儿,坐得高高的,看得远远的,这不就是她最喜欢的吗? 可坐上去吧,小姑娘又不安生,这儿翻翻,那儿看看,要不是抱不动,一架子的书她都想抖落出来看看。 “咦……”从书里飘出来一个牛皮纸。 卫孟喜进来正好看见,捡起一看,不就是那天男人收到的信嘛。 可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却是一个熟悉的地方——朝阳公社,菜花沟生产大队,就连名字也是陆老头的。 狗屁的大学同学,这分明就是老家爹娘来告状的信,这狗男人真是过分,居然再一次脸不红心不跳的欺负她不识字,睁眼说瞎话! 卫孟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狗屁的给他空间,拆开就看。 跟预料的差不多,依然是声泪俱下的告状,卫孟喜在家是怎么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怎么不尊公婆大逆不道,又是怎么骗钱,给他们留下五百块的外债,又是怎么戏耍他们弄成全村的笑话……哦对了,老二谋工作的事黄了,这才是陆老太最痛心的。 因为太过痛心,上次的中风还没恢复,她已经一个月没能好好吃饭睡觉了,据说还去县医院住了几天,医药费是跟大队部预支的,至今还欠着呢。 陆老头以过来人大家长的架势,要求陆广全必须好好教训卫孟喜,必须将她打得下不了炕,最好是打断两根肋巴骨才能长教训。 而陆老太的要求是,在狠狠捶一顿的基础上,还得把婚给离了,让这泼妇带着她的拖油瓶滚出家门。 可以想象,当时请人代笔的时候,这个说一句那个加一条的,代笔的人估计都得疯,所以写的信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毫无条理可言。 卫孟喜冷笑,再看后面,则是老两口统一的要求——等庄稼收完,十月份左右,他们要来金水矿一趟,名义是想念儿子,要来看看他,顺便关心关心儿子生活,咋这俩月没见钱,也没见封信。 见钱?在她卫孟喜兜里呢! 你儿子的老本都让我掏干了。 但她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来要钱只是表面原因,更重要是来捣乱,逼他们离婚的,搞不好就像隔壁黄大妈一样,来了就不愿走了。卫孟喜能把他们怎么着?撵人肯定得闹一出,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万一坏了她的事,那也是得不偿失。 毕竟,还有人看她和陆广全不爽,说不定啥时候就得咬一口呢。 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但心里做好最坏打算——你敢来我就敢打,不把你屎打出来算我输。 今儿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大忙人陆广全居然按时下班了,还是带着四个娃一起回的。卫红卫东跑得快,已经扔了书包领着红烧肉出门了。 卫雪卫国默默地跟在爸爸身后,眼神里带着渴望。尤其小卫雪,眼睛红通通的,欲言又止。 卫孟喜挺心疼的,上辈子他死了也就死了,孩子们彻底断了念想,可这就在眼前他也不关心疼爱一下,要他这爸爸有何用? 她今儿的心情本就不好,此时要不是孩子在跟前真想跟他吵一架。 男人不知道妻子的菜刀为什么剁得这么响,看缸里水只剩一半,默不作声摸出扁担水桶就上后山去了。 “妈妈,咱们家是不是……”忽然,卫雪乖乖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怎么啦?”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大眼睛里闪着难过和担忧,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赶回老家,“咱们家是不是没钱啦?我们,可不可以不回老家?” 卫孟喜一头雾水,什么回老家,什么没钱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刚才下班的时候,卫雪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