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也是好奇,“你们金水矿有这么多人买卤肉?”工人是多,但据她所知工资没这么高啊。 “不止金水矿,我现在也去金水市里卖半天。”而且,她决定,以后在金水市都只卖半天,中午尽量赶回家陪孩子吃饭,照管一下作业。 钱要赚,但孩子也不能马虎,最好是在二者之间摸索一个平衡点。 刘香一愣,“你是在家里卤好,再拿到金水市去卖吗?” 见卫孟喜点头,她咂吧咂吧嘴,“这也太累了吧。” 那么瘦一女同志,每天蹬着几百斤的自行车,要在山路上攀爬上百公里,即使来的时候空车,她的衣服每次都是湿的。 不敢想象,满载的时候,整个人还不得累成落汤鸡?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刘香摸着良心想,这份苦,别说她吃不了,就是她家男人,她所认识的所有男同志,也没一人能吃。 一天两天可以,咬咬牙就过去了,可经年累月,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刮风下雨下雪,还是近四十度的高温,没有一天缺席……她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坚持下来。 难怪,上次俩人一起吃面的时候,她吃一碗就饱了,小卫却大大方方说自己要两碗才行。 那么大的劳动量,不吃饱怎么干活呢? 刘香以前是对卫孟喜挺有好感的,但那种好感建立在她好说话,会说话,会办事的基础上,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今天不一样,她忽然发现,这个小女同志真的是个狠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狠得下心来逼自己……这样的人,不成功很难。 刘香眼眸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卫孟喜一怔,“咋啦刘主任?” 她摸了摸脸,一脸的热汗干后,鼻尖上会有很多“盐巴”一样的结晶,每天不知出几次又干几次,反正就连双颊,脑门上都是。 刘香放缓了语气,打趣道:“你这是要彻底把你们金水一带的卤肉生意给垄断啊。”要是所有人都习惯了吃她的卤肉,以后别人做的口味就不好卖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嘛,当然是挣钱,这世界上谁会嫌自己钱多呢?听说他们一家子现在还住窝棚,说不定不用多久就能住上楼房了!她也买过卤肉,按照成本和售价计算,小卫手里至少有两千块钱了。 这年头的两千块足够办很多事了。 当然,这种私密的话题她只是在心里猜测,问是不可能问的,东西交付,价钱付清,她也就心绪复杂的拎着小包回家了。 总这么麻烦高开泰,卫孟喜也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不是专职司机,每天还要来回省城卖自家的瓜果蔬菜,卫孟喜决定从明天开始就用自行车,驮个二百斤不成问题。 “你别客气。”高开泰想说他不嫌麻烦,但他嘴笨,一紧张就啥也不会说了,甚至还有点结巴。 卫孟喜知道,高家还没分家,高开泰能来帮忙,并非简单的看在车费的面子上,估计也有大家长高三羊的授意。看来,是时候亲自上门拜访一下这位金水村的村长了。 心里想着事情,也就没注意拖拉机的颠簸,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矿区了。 窝棚区的煤嫂们今天似乎有预感,自从拖拉机离开窝棚区,她们就有意无意的往村口张望——小卫什么时候回来?小卫去了哪里?小卫的家什要带哪儿去? 终于,在下午四点半,她们终于等来了小卫……和拖拉机。 拖拉机的后车兜里虽然盖着帆布,但眼尖的已经看出来是堆成小山一样的下水! 昨天才刚拉了一车来,今儿又买一车,那今早拉出去的都卖光了?想到这个可能,所有煤嫂吓得目瞪口呆,都不敢说话了。 下水什么价格,她们是知道的,刘香会算卫孟喜的利润,她们照样会算,想到同样是煤嫂,她手里已经攒下两千块钱,煤嫂们心里都不是滋味。 无一例外,都有点酸溜溜的。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钱啊,是能让孩子吃饱肚子穿上新衣服的钱啊! 卫孟喜看着她们神色,哪还有不明白的,她是想做点惠及大众的事,但现在还没那能力,有时间来看热闹说酸话的煤嫂都是闲着没事干的,卖快餐那几个人比她还忙呢! 刘桂花也很意外她回来这么早,里里外外绕着拖拉机转了两圈,小声问:“卖光啦?” 卫孟喜点头,她眼睛瞪圆,“全部?” 卫孟喜再次点头,洗洗手,先把哼哼唧唧撒娇的小闺女抱起来亲了亲,也没时间详细解释,她今儿是真开门红了。 小呦呦大半天没见妈妈,现在也是想得慌,搂着妈妈脖子,小脑袋就去胸脯上拱啊拱的,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