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舒坦,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姬玉落微怔,看着他这个姿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霍显提了提眉宇,催促道:“愣着作甚,宽衣不会?” 姬玉落犹疑一瞬,谨慎地走过去,目光从霍显那张明明暗暗的脸上落在他腰间的鞶带上,这不是他平日用的鸾带,但也用金线压了花纹,正中镶着颗水头很好的珠玉。 她盯着这鞶带,眼里不自觉露出郁色。 霍显眼里笑意更甚,在姬玉落要抬指的瞬间,先一步捏住她的手,低头看她,道:“夫人不会啊,无妨,我教你啊。” 姬玉落抬眸,苦闷道:“夫君这鞶带委实有些难解,我去叫丫鬟来。” 她两边唇角又弯出了一抹温温浅浅的弧度,霍显盯了一眼,也勾唇说:“以后日子还长呢,总不能回回喊人来,这事简单,只要夫人肯学。” 霍显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腰间,手把手教的同时,摸了摸她掌心和指腹的地方。 没有习武之人易生的茧子,柔软平滑,和一般女子无异。 霍显眼眸微落,但这也未必就能说明什么,她兴许只是不用刀剑那样的重型兵器罢了。 霍显视线下移,落在女子那双银白的绣鞋上。 练习轻功之人,常年需要足尖发力,脚趾,尤其是拇指指腹是一定会生茧的。 鞶带落地,衣袍也松开了,露出里头白色的单衣。 这时丫鬟也放好了水,霍显正要开口时,红霜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叩门而进,她道:“小姐,您风寒未愈,该喝药了。” 姬玉落与红霜对视一眼,随即捂唇咳嗽两声,往后退了一步道:“夫君先行沐浴吧,我身子抱恙,今夜睡在外间榻上,以免过了病气给夫君。” 霍显提眼看她:“风寒?” 姬玉落颔首,道:“许是适才进宫回府的路上吹了风,有些头晕胸闷,所以——” “无妨。”霍显表情诚恳,“为人夫君,又怎能因夫人患了个小小的风寒便分榻而眠,夫人当心歇下。” 他说罢,从红霜手里接过药,看着姬玉落喝下才去湢室用水。 眼看门帘落下,红霜才着急忙慌上前,压低嗓音道:“小姐,他这是想做什么?” 姬玉落眉头紧锁,只觉得喉头发苦。 见她不言,红霜比她着急,“小姐,趁还来得及,咱们走吧!” 真出个好歹,她只能提头去见主上了! 姬玉落却是轻飘飘看她一眼,又望向窗外,“你觉得现在走得了吗?” 红霜毛发都要炸起来了,“那——” 姬玉落将她往下拉了拉,示意红霜靠过来,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红霜面色平缓了些,匆匆就走了。 炭火烧着,可寒风还在往里吹,将热乎气都吹没了。 姬玉落听着湢室的潺潺水声,深呼吸,又缓缓吐气,平复了心绪,踩着地上那碍人眼的鞶带踱步到窗前,阖上窗时,湢室里的动静也轻了。 “哗啦”一声,门帘被挑开。 姬玉落回头看时,霍显已经踩着一地水渍出来了。 他着一身单薄的紫色长衫,松松垮垮的,没有往日锦衣佩刀时看起来那样锋利,更像是个风月里的贵公子。 姬玉落想,坊间传闻霍显爱美人,想必他夜里迈进西院时,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霍显先是瞥向榻边,见没人才把视线转了过来,像是才看到窗边的她,很好心地问:“站在窗边不冷吗?” 他拿帕子擦了擦手,径直走向床榻坐下,拍了拍一旁空着的位置,说:“过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