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嬷嬷。 刘嬷嬷这样不慌不乱的一个人,能让她这样着急,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霍显看了眼姬玉落,收腿下了榻,边往房门走边系着腰带,开门道:“怎么了?” 刘嬷嬷道:“西院那边进了刺客,盛姨娘受了些伤,老奴看流了不少血,您要不要……” 刘嬷嬷看着姬玉落披着长袄走来,不由噤声。 作为管事嬷嬷,她倒也不是那么不懂事,主君与夫人难得同房,无论如何也不该为一个姨娘的事前来打扰,因此对着这个素来很好说话的小夫人,刘嬷嬷有些汗颜,可受伤的若是旁的姨娘便也罢了,偏偏是盛姨娘。 刘嬷嬷并不知盛兰心的真实身份,但霍显待盛兰心的好,刘嬷嬷是看在眼里的。 不仅给了开库钥匙,还许她出入书房,要知道平日里就是连刘嬷嬷也进不得那间书房,除了没许她住在主院,几乎是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宽容和自由, 是以盛姨娘出事,刘嬷嬷是不敢不报的。 果然,霍显闻言神色骤变,从梨木架子上拿过衣袍,而就在这瞬间,他蓦地一蹙眉,转头看向适才还处于下风的女子。 她正慢悠悠地整理衣裳,片刻之前的狼狈在她脸上扫荡一空,她察觉到视线时侧首望了过来,道:“夫君莫再耽搁,盛姨娘想必吓死了呢。” - 姬玉落和霍显一同去了西院。 平日早就该陷入沉寂的西院此时灯火通明,似是知晓霍显要来,妾室们纷纷聚集在盛兰心的这座院子外头,抹着眼泪,抚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需要人安慰的惊恐模样。 姬玉落侧目看了红霜一眼,红霜压低声音,无语道:“小姐,我只伤了盛兰心。” 姬玉落便又收回视线。 无视掉院子里那些妾室,霍显推门阔步而入,丫鬟仆妇和郎中都围在内室里,盥盆里的水是红的,边沿还搭着一方沾了血的白帕子。 盛兰心气色不算很好,她搭了件皮革袄子,内里是单薄的衣裳,左手臂上的袖子被剪开了些,里头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 她忍痛地皱眉,却在瞧见霍显时收回胳膊,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又见姬玉落稍后一步走来,她也福了礼。 霍显拧眉,“怎么回事?” 院子里的守卫隔着一道帘子,拱手道:“主子,兄弟们没察觉有人擅闯内院,还请主子责罚!” 他说着已然跪了下去。 连带着身后数十个守卫,在内室外头乌泱泱跪了一片,吓得那些企图吸引霍显注意力的妾室纷纷回了屋。 霍显觑了姬玉落一眼,道:“人在哪跟丢的?” 守卫说了什么,姬玉落没细听,她只是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盛兰心的屋子如她的名字一样,干净雅致,没有烟雾袅袅的香炉,只窗前几株兰花散着清香,让人闻着很是舒心。 屋里的一应物品亦是摆放得井井有条,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散乱,只是总让人觉得有些冷清,像是少了点什么。 众人不注意间,姬玉落缓慢踱了几步,她下意识抬手捏了捏下唇,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视线扫过室内肉眼可见的所有物件,床榻、桌台、妆奁、屏风、洗漱架——等等,洗漱架! 那洗漱架上摆着小盂、碗、杯、齿木等梳洗用具,但所有东西都只有独一份的,最下有个圆形水渍,原本放的应该是盥盆,眼下盛兰心处理伤口正用着,可原来架子上也只有一个盥盆。 姬玉落顿时明白过来哪里不对了,这间屋子干干净净,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连榻前的玉枕都只有一只! 作为府里最得宠的妾室,难道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