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让她觉察到北方与南方的诸多不同,催雪楼的势力,尤其是她的,多在南方,而北方包括京都,是她从未涉及之地,行动起来难免不便,否则先前也不会因此被霍显拿捏住。 至于李叔那个暗点,终归是谢宿白的人,催雪楼几个掌事人之间势力关系分得很清,并不交织在一起,暂时借用尚可,但毕竟不如自己的人用起来那么得心应手,例如朝露和红霜,红霜的心并不在她这里。 姬玉落这阵子就在忙这事儿,霍显着人来请时,她正从外头回府,还没来得及回到主院,干脆拐个弯便来了。 甫一进书房,并未见到人影,但依稀能听到隔着帘幔的里间有声响传来。 这不仅仅是个书房,还是个五脏俱全的寝屋,透过帘幔的缝隙,里间的床榻稍小一些,是个单人的罗汉床,里头的布置也不像主院那般富丽堂皇,没有镶金钻玉,也没有名贵摆件,除了书案后头那幅“铁马冰河”的画,简洁得不似霍府的任何一个角落,以至于姬玉落踏进来时略有迟疑。 霍显束着袖口走出来,他抬了抬下颔示意她坐,又将袖绳在小臂上缠了几圈,目光落在姬玉落那层层叠起的紫色锦裙上。 一看就是出过门了。 大清早,正如南月所说,她是真忙。 “坐。”霍显也落座,道:“最近忙什么?” “打算在京中置办一些产业,正在着手筹备。” 置办产业,话说得隐晦,但是和布置暗桩是一个意思,这无甚可隐瞒的,姬玉落便如实说了,但却也没说得太细。 轻飘飘的一句,仿佛没将锦衣卫放在心上。 京都,可是锦衣卫的地盘。 霍显心下觉得好笑。 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但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霍显道:“上回说云阳的事,我派人查过,没有结果,虽然王谦死了,但云阳上下仍有可能沆瀣一气,赵庸对此地甚是敏感,这个地方,兴许是他的势力范围,我不能轻举妄动,你也不能,倘若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姬玉落明白,她放松地往后靠,双手自然而然环在胸前,沉吟道:“那就从萧家着手?有些难,萧骋看起来尤为慎重。” 霍显道:“但萧家还有个不是很聪明,萧元庭。” 闻言,姬玉落恍然大悟。 七年前萧元庭也尚还年幼,但未必不能从他口里套出些蛛丝马迹,私养精兵是大事,萧骋乃武将出身,他还在云阳时,许多事必是常亲力亲为,萧元庭可能真有点印象也说不准。 思及此,姬玉落露出点兴致,“你要如何套他话?” 霍显挑眉,“想去?” 姬玉落很自然地应了声“嗯”。 霍显考虑了会儿,进了里间,翻出一件缇衣。 姬玉落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问了时辰,便抱着缇衣打算回主院了。 十分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情谊。 且看她的眼里,也没有暧昧之余的扭捏,那里头一片澄澈,光风霁月,淡定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甚至不打算提一提那晚。 霍显莫名生出一种自己被白'嫖的感觉。 倏地,姬玉落迈出门槛的脚又退了回来,回头时便见霍显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那神情古怪得她卡顿了一下,一时忘了要说的话,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霍显停顿,道:“就是感慨,有的人记性不太好。” 姬玉落也顿了一下,她眉梢微动,眼微微往下垂了垂,抿了下唇,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道:“西院那些人,你从前是如何安抚的?有几人近来闲得很,日日在游廊堵着,碍眼。” 闻言,霍显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说:“从前她们找事的对象是盛兰心,可能看我这些日子独宠你,才会来找你的麻烦。” 听到“独宠”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