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主君的安危,派人偷偷跟过盛姨娘,因盛姨娘得宠,我担心主君误会我因妒忌诬陷于她,迟迟不敢声张,直到夫人来了,我才敢终觉有人能做主了。” 姬玉落将碟子搁在一旁,问:“照你的意思,司礼监是在监视主君了?” 叶琳琅点头:“正是。其实宫里的乐娘有部分是要特意培训,说是挑选去侍奉皇上或是贵人,说是侍奉,实则是监视,就连皇上身边……” 她适时止住话,跪下道:“琳琅隐瞒许久,自知罪孽深重,可实在不愿看主君被盛兰心欺瞒,还请夫人料理此事。” 姬玉落摇着扇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声张。” 叶琳琅疯了才敢声张,是以唯唯诺诺退下,但心下一想盛兰心很快就要遭殃,不免得意起来,且若夫人处置了盛兰心,难免又惹主君猜忌,届时心里两大石头都除去了,叶琳琅终于觉得这高墙后院有了些盼头,离开时的步子都显露出些许雀跃。 姬玉落看她扭了那么几步,待看不到人后,手里的扇子便蓦地顿住。 以赵庸用蛊毒牵制霍显来看,用一个女人监视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盛兰心显然心向霍显,而这是赵庸和叶琳琅都不知道的事。 霍显反过来,也在算计赵庸。 她原以为,赵庸和霍显就是黑吃黑,但利益共同,虚与委蛇,说到底还是拴在一条绳上的毒狼,一个比一个活该遭天谴的那种。 可如若只是这样,他们只要维持现在的平衡,便能相安无事,甚至谋取更大的利益,但为什么盛兰心要她救他? 说明有朝一日,局势会变,厂卫也有可能反目。 可盛兰心凭何笃定这一点?明知身受蛊毒牵制,她若是霍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赵庸反目,甚至还得以命护住赵庸,除非他不要命了。 怎么可能,他这种出行暗卫无数,进食还要层层验毒的惜命之人…… 姬玉落正想着,忽然“咻”地一声,远处飞来一支羽箭,正正朝她眉心射来,她抬手用团扇挡了一下,那箭头直直扎进柱子里,下面钉了张字条。 那字潇洒不羁,鬼画符一般,从撇到捺都透露着为老不尊的气质。 姬玉落眉间倏地皱起。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一章,我先跪 第66章 市井喧嚣, 车水马龙。 这条街是好几条胡同交错而成,房屋矮小,墙是土墙, 地是泥地, 春日多雨, 旁边的沟渠都都积了水, 青苔飘浮,和着青草泥土, 空气里弥漫着朴实无华的气息,巷子口孩童的玩闹声, 更添几分活气。 这是寻常百姓所居的民巷, 与王公贵族所住之地相距很远,弯弯绕绕,甚是难找。 胡同深处有家破败的酒馆,有个白发老者拎着酒坛从里头出来, 掌柜的吆喝了声“慢走”, 老者看着发白苍老,可身体十分坚朗,背脊挺拔, 他爽朗应了声,大步慢悠悠地走了。 他走着走着, 竟是走岔了路口,他一拍脑门, “唉” 了声又往另一个方向去,太多年没回, 竟是连家门都认不得了。 这里便是楼盼春从前住的地方, 并不是个好住处, 就连小官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但他自在惯了,不爱被冷冰冰的大宅子束缚着,就爱这烟火气,是以即便后来皇帝给他赐了府邸,他也一直住在这儿。 后来他出了事,那府邸被朝廷收回,反而这个犄角旮旯的破院子没人看得上,还留着。 这地方好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点不比繁华大街差,往前走走便是一家瓷器店,楼盼春扣扣搜搜买了只袖珍杯子,小徒弟跟着谢宿白什么都好,就是沾了身酸邹邹的习性,怪矫情。 买了杯子,他又买了几道下酒菜,回去院子时,门口正立着个紫衣女子,不是他那小徒弟又是谁。 姬玉落在看门匾上蒙灰的牌匾,牌匾上本有个“楼”字,风吹雨打,如今只剩半边残缺的“木”字了,她听到声响,回过头,板着脸喊他:“老头。” 楼盼春“嘿”了声,“没规矩。” 他推门进去,门口落下一阵灰,屋子脏乱得根本没来得及拾掇,想来他也是才到不久,姬玉落跟着进去,唯有那张方桌被人使用过,干净着,她于是落了座。 楼盼春在灶房捣鼓一阵,端着酒菜出来,一切准备妥当,他先是就着瓷碗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