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姬玉落便不由回想起谢宿白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他不许他身边人有任何行差踏错的举止,凡是要在他眼前长久出现的,都要遵循他那一套规章制度,比如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不急不躁,不许喧哗,正如他那些板板正正的侍女。 姬玉落跟着楼盼春一个武人,免不得要沾上些所谓恶习,谢宿白见了,会强行给她掰回来。 不过现在她才知道,这些都是谢宿白身为皇室中人与生俱来的习性。 尽管时过境迁,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难以磨灭的。 姬玉落边思忖边说:“就是……嘶。” 话未尽,霍显倏地堵住她的唇,啃噬里带着几分强硬,即便她乐在其中,兴许没品出其中的意思。 盛兰心说她身上有谢宿白的影子,霍显也不能否认,确实是有,当你将这两人摆在一起看时,便会发觉他们太像了,他们连说话呼吸的规律都是一样的,这需得日日相见,又无比依赖,才会养成对方的习惯。 他不愿在这种事上纠缠,像个争风吃醋的妇人,斤斤计较,但在听到她梦里喊谢宿白的名字时,霍显不得不承认,他介意了。 而正因为是谢宿白他才更介意,那个人有多好他知道。 这时候霍显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什么都要争强好胜,什么都想胜人一筹。他把这点气焰都搁在亲吻里头了,好容易平息的情潮又翻涌上来。 待唇分离,他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晕头转向的人。 姬玉落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这会儿却隐隐品出了些意味,她喘息间抬了抬眉梢,道:“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你听见了对不对?” 她看着男人的表情,语调上扬地“哦”了声,“你听见了。” 暗含挑衅。 四目相对,霍显的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却浮出一种危险的神色,姬玉落不料他竟是很吃这招,乘胜追击道:“霍大人,你这都这样了……你是不是真的有疾?若真如此我也不为难你,我——” 霍显蓦地跪坐起来,掀起一阵水花,高大的阴影自上而下罩将她整个罩住,姬玉落不慌不忙地提起眼尾,眼里甚至藏着愉悦,眼见霍显扣住她的胳膊—— 然后将她转了过去,背朝着他。 他咬住她,压低的声音都在发颤:“姬玉落……” 她怔了一瞬,忽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霍显!你,松开。” “是你先撩拨我的。”他艰难地说。 姬玉落气息不稳地说:“是,但我——你,你就这点本事?” 霍显不言,呼吸滚烫。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他压的,姬玉落觉得头晕脑胀,她气急败坏地闭上眼,霍显让她怀疑自己身上莫不是有毒,碰了会死的那种。 过了许久,风止了,浪也静了。 两人双双跌坐进水里。 沉默就像团绕的水气,在空气里氤氲蔓延。 姬玉落红着眼,冷脸看霍显。 霍显拨开她的湿发,指腹从她眼尾擦过,哑声道:“水脏了,等一下。” 他起身披了衣裳,走出去。 姬玉落独自呆在湢室,听到霍显唤了丫鬟重新换水,她面无表情长吁一口气,脚步声渐近,是霍显又走回来了。 他立在门旁,隔着屏风,就像她刚才那样,道:“还好吗?” 语气里藏着的笑意,不知是笑她狼狈还是别的什么。 姬玉落顺手抓过一旁挨几上的锦衣卫腰牌,朝他扔了过去,“噹”地一声,腰牌落在地上,滑出门外一段距离,前来送水的丫鬟皆是一怔,看清那是什么物件后,更是面露惊色,瞪大了眼。 然霍显笑得更明显了,弯腰将其拾起,丢到了一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