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并用,在池里狼狈地扑腾,“救、救命!” 姬玉落坐了回去,她翘着腿,脚尖踩着池畔的垫脚石,拿了笔刷去描指甲,她的手比丫鬟还稳,很快就描出一朵金色的小花。 前面几个还与叶琳琅站在一处的妾室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眼瞅叶琳琅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小了,忙跪下道:“夫人、夫人,叶姨娘她,她不会凫水啊!” 一人下跪,其余几人跟着跪下。 姬玉落在那朵金花上描着颜色,眼都不抬一下,道:“急什么,又死不了。” 她吹了吹指甲,“好看么?” 妾室都要哭了,“好看、好看。” 姬玉落说:“你的步摇也挺好看。” 妾室把泪憋了回去,恨不能拔下步摇丢进水里,惊慌失措地缩了缩脖颈,也不敢说话了。 门外,霍显抱手侧靠在红墙上。 南月脸色复杂,扭头道:“主——” 霍显冷眼瞥他,“小声点。” 南月压低声音,道:“主子,这叶姨娘也忒能找事了,不就多看了她一支舞,瞧给她能耐的。” 霍显道:“跳舞那人是她?” 南月点头,“可不是,主子不记得,从前堵在门外,让我给主子送糕饼食盒的也是她,这人与盛姑娘一处来的,争强好胜,但平日也就敢闹闹西院,我看她是听说了外头那些传言,才敢如此放肆。” 霍显扯了声笑,目光落在那坐在垂钓椅的女子身上。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夕阳下,借着余晖垂目欣赏着新染的指甲,无瑕的面容像是镀上了层金箔,将那几分散漫的、不屑的神思印得愈发清晰。 这些人,仿佛只是她在深宅里的消遣。 但她原本,连个眼神都不会分给这些人。 霍显背靠朱墙笑了一下,南月莫名其妙地回头,“主子,咱们不上去吗?” “上去做什么,捞人?” “不捞?”南月担心道:“那……人死在院子里,您回头又要找工匠翻新了,多耗神啊。” 霍显敷衍道:“那你去吧。” 南月蓦地住了口,他扭捏半响,自暴自弃地仰头望天,那还是死吧。 霍显拍了拍衣袖上沾的树叶,正要离开,却恰恰撞上池畔的人抬眼,视线蓦地撞上。 他眉梢轻提,脚步也下意识顿住。 姬玉落目光停在他身上,随后又慢吞吞地挪开,丝毫没有恃强凌弱的心虚,甚至仿佛还朝他翻了个白眼。 - 夜深人静,姬玉落点着烛火,看完催雪楼送来的密信,这些都是她安插在京中的暗桩搜罗来的情报,事关京中大大小小的事。 她挑着有关国子监的消息,看完后困倦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才命人备水沐浴。 待洗净,正欲熄灯时,忽闻窗边“吱呀”一声,窗子被从外头撬开了一条缝隙。 她怔了怔,将烛火吹灭,摸出簪子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嗷又没写完,每天都想多写一点,原本预计六月底七月初就要完结的,但是现在……沉思中。 第90章 缝隙愈来愈大, 来人似乎并不避讳,动静不小地将窗子彻底掀了上去,一地月色倾洒而下, 随之而来的是一抹矫捷的身影, 从窗外迅速翻了进来, 稳稳站住。 姬玉落听闻这么大动静, 从最初的谨慎到渐渐宽了心。霍府戒备森严,尤其是东院, 寻常人想无声无息翻进来实属不易,更别说这么大摇大摆了, 除非是自己人。 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翻主屋, 恐怕也只有主人自己。M.DXszxedU.COm